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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8年02月08日 星期四

    冬日,致我们不散的“老友季”

    《 文摘报 》( 2018年02月08日   05 版)

        ■张金刚

        酷寒、黯淡、孤寂、闲散,似乎是漫漫冬日的主基调。此时,最是需要与老友相聚,抱团、扎堆取暖,安放、抚慰心灵。如此,这貌似扎心的寒冬季,便可化身走心的“老友季”,温暖、熨帖。

        老友,自是有别于结识不久、知之尚浅的新友,必是要一起同过窗、扛过枪、共过事,哭过笑过、打过闹过,经过时间淘沥、打磨、包浆的真朋友、老相识。那样子聚起来,才有情怀、有味道。

        闺蜜、哥们儿,似已模糊了性别,投缘、对味皆老友,是最宜冬日相聚一番的。闺蜜,相约一起购物、瑜珈、美容、喝茶、闲聊,闲逸、优雅,安静里透着馨香;哥们儿,相邀一起登山、健身、打牌、涮锅、喝酒,自在、洒脱,豪放中散着热气。一帮老友,意趣相合、“臭味相投”,聚它个热火朝天,自不在话下;今天散、明天聚,不分昼夜,不忍归去。

        那日,曾一起摸爬滚打过的老同事们相聚在一老友的45岁生日宴上。许久不见,寒暄过后,大家很快便在推杯换盏之间发酵了真性情。耳语的、高歌的、拥抱的、流泪的,如拆了包装的“套中人”,只剩筋骨的“冬之树”,在老友面前,各自吐露些平日隐在面具后面的心声。

        老王,没完没了地诉说着第一桶金背后,不为人知的辛酸过往;老张,摘掉作家的“高帽”,捋了捋稀少的黑白头发,感喟长年的枯坐与清寂;老徐,鼻涕一把泪一把,懊悔因忙于工作疏于堂前尽孝,如今二老皆已不在,满心遗憾;老李,端着茶水,不好意思地掏出胃药给大家看,大意“我的青春小鸟一样飞走了”;老樊,听说远走他乡的他已撒手长眠,众皆叹惋……从傍晚至夜半,话题堆迭的漫长冬夜,收容起中年老友心底的柔软;走出门外,依旧裹紧衣领,四散向前。

        冬日的干冷,令我愈发想念阔别20年的那眼温泉。得闲,约老友前往。当年的老澡堂依然还在,甚是欢喜。脱巴脱巴,我俩泡了进去,明显感觉发福的身体,瞬间抬高了水位,泉水在肩脖处一漾一漾。还是那个水温,还是那股硫磺味儿,似久别重逢的老友,不由猛地撩水在身,亲切如昨。赤诚相见的老友,静泡不语;相互搓背,一下、一下,如相处的那些年,舒坦、无他。

        氤氲的水汽中,认出了村里的张二小。那个憨厚寡言、曾陪我度过异乡教书孤独岁月的小伙儿,如今也已时近中年。如此场合再见,尴尬又欣喜。他倏地凫水近前,与我并肩而泡,掐掐我胸前、腰腹的赘肉,以示亲昵。出得温泉,二小扯着去他家吃了午饭。大家皆沉浸在那个暖暖的冬日午后。

        猫冬时光里,悠闲的老人家,也算是真正的“老友”。村子里、街巷里,屋檐下、墙根处、广场上,三个一堆儿、五个一伙儿的老友,聚在一起打扑克、下象棋、玩骨牌、扯闲篇,一帮老小孩儿吵吵闹闹,互掐互怼,不亦乐乎。

        我的父亲也在其中,他会拿起挂在墙上的板胡,如对待老友一般,擦拭明亮;招呼相伴到老的老友凑前,拉上一段儿,唱上一段儿;或者操起鼓槌,与老友敲上一通,在“咚咚锵、咚咚锵”的老调式中,引来村里人扭上一段大秧歌……他们守着彼此,相生相处,看时光静流。生活平平淡淡,日子起皱了,又用宽厚的笑容烫舒展了。

        (上观新闻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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