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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8年01月16日 星期二

    听艾青谈诗

    《 文摘报 》( 2018年01月16日   05 版)

        1957年4月的一天,作协上海分会举行座谈会,欢迎北京来沪的三位诗人。他们是艾青、沙鸥和管桦。那天,上海知名的老中青诗人几乎都到场了。作协为了让一些诗歌爱好者增长见识,还邀约5位业余作者与会。部队的陈忠干、宫玺、朱鹭,正好是陆空海。工厂方面请了两位,都是出版印刷系统的,一位是黄亦波,一位是我。

        座谈会下午2点开始。艾青年轻的妻子高瑛,坐在艾的左手边。即时,主席陈山致以热情的欢迎辞,并请来宾发言。

        艾青环顾四周,略略点头,随即就以不紧不慢的语调,开始了他的论诗论人。

        “我同上海有缘。我的第一首诗是在上海发表的。‘大堰河’是在上海监狱里写的。我是地主的儿子,歌颂的却是贫农。这不奇怪,我是吃了贫妇的奶长大的。无论是事实,还是象征,我们是劳苦大众养育的。在座的也有出身高贵人家的,因为向往自由与平等,做了封建主义的叛逆,走向了光明。”

        一个原本学画的青年,为什么放下画笔,拿起了诗笔呢?

        “1932年7月起,在狱中三年,不好画画,就写诗,偷偷地请人家带出去发表。写了‘龙华桃花’,写了《煤的对话》,也算是呐喊吧。牢里,回忆起巴黎三年。巴黎,是世界花都。我没有歌颂资本主义,我歌颂的是芦笛,是1789年的革命。”

        “接下来,日本人打来,中国遭难,大家遭难。我写‘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写‘吹号者’,参加抗争。抗战胜利,全国解放,我写《春姑娘》,写《宝石的红星》。从题目就可看出我情绪的变化。”

        “如果将这些作品排列起来,可以看出时代的影子。这也难怪,我们是时代之子。有人写诗,只写自己,并认为这才是艺术。这是他的哲学,别人干涉不了。人各有志嘛。”

        有人递条子,向他请教诗的定义。

        他看看条子,说:“开始的时候谁懂呀,我们写诗,是因为心里有话,要讲,要喊,要吼!写出来了,自己觉得是诗,别人也认为是诗,日子久了,成了诗人。写诗,没有现成的诗歌作法。如果有,我会花一百块大洋买来读。那样多省事呀。什么是诗?我认为:用最精炼的语言,表达最丰富的思想,就是诗。”

        对诗的语言问题,他说,“唐诗好。但唐朝离我们一千多年了。社会生活、人们的语言,发生了很大变化。我们回不了唐朝。写诗,还是要用当代语言,用活的语言。用群众看得懂、听得懂的语言写诗,发誓写诗只给自己看的人,大概很少。人是社会动物,需要交流。把自己的愿望、追求,写成诗,发表出去,就是同人们交流,互相促进,产生力量”。

        对新诗的形式和它的成因,他讲得可谓言简意赅:“新诗是个外来形式,或者说是中西合璧。外来的也没有什么不好。油画、交响乐是外来的,我们不是在用吗?西服是外来的,我们也在穿。新瓶装新酒也好,旧瓶装新酒也好,只要是中国的,是茅台,就好。第一还是内容。”

        艾青期望诗人们心连广宇,放眼世界。其实他自己就是榜样。他用解剖刀似的诗句,剖析维也纳的病态,讥讽资本社会的自由,如同一只烟盒,依然对不公世界写着咒语。

        (《解放日报》1.4 巫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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