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纪念长征胜利80周年”系列活动中,周秉德向大家讲述了伯伯周恩来、伯母邓颖超与红军女战友在长征路上鲜为人知的故事。
血痕斑斑的小脚
长征途中,女红军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最原始的,周秉德介绍说,恶劣的自然条件和严重的物资匮乏,让这些正值豆蔻年华的女红军性别意识越来越淡,也不分什么男女,晚上宿营的时候,男女挤在一个屋子里,稍微好一点的话,就是男同志挤在一起,女同志挤另一边。
而最令女红军头疼的莫过于遭遇生理期,在周秉德伯父伯母的描述中,草纸在长征途中是很珍贵的,年纪大些的男同志有时就把自己带的草纸给女同志用。沿途经过城市,能够找到纸的还能够解决一下,实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有时只能拿稻草应对。
女孩的长发是肯定不能留的,不仅是因为在作战时要防止被敌人认出是女的,还因为基本的清洗都成问题,不少人的头上都有虱子。对此,彭德怀曾开玩笑:“无虱不成军,没有虱子的不算长征干部!”每当宿营时,无论男女老少、职务高低,都有一项“必修课”——捉虱子。
“一步三摇,弱不禁风”是人们对旧社会缠足的小脚妇女留下的印象,在旧社会,很多女孩子都要裹脚,把脚裹得尖尖的,小脚穿的鞋,大家形容为三寸金莲。
而在艰苦的二万五千里长征过程中,就有这样一批红军女战士,她们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迈着那双血痕斑斑的小脚,和同志们一道摸爬滚打,备尝艰辛,她们就是凭借一双“三寸金莲”,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从瑞金一直走到了陕北。
挤虱子把手指甲都染红了
在长征途中,邓颖超由于肺病缠身体质虚弱,被编入了红军总卫生部的干部休养连,躺在担架上行动。
邓颖超和周恩来两个人各处一方,平时很少相聚。就在遵义会议后周恩来的病情十分严重时,中央领导决定把邓颖超接到毛儿盖,以便进行照料,在毛儿盖停留了20多天,她一边继续休养身体,一边护理身患重病的周恩来。周恩来睡在一张木板床上,一直昏迷不醒,有两位医生护理,邓颖超铺了点麦草作为床铺,配合医生做护理工作。
当周恩来完全清醒过来时,发现邓颖超待在自己身边,感到非常意外。“伯母在伯父脱下的一件毛背心上,挤掉了一百七八十个虱子,血把手指甲都染红了。”
在过草地的时候,邓颖超独自骑在马背上,跟随周恩来的担架一道行动。有一天她为了追赶周恩来一行,马突然受惊了,把她从马背上甩了出去,一下陷入了沼泽,她不敢挣扎,知道越挣扎就陷的越深,等待了很久,直到后边的人马赶上来,才把她从泥沼中拉了上来。草地气候变化无常,晴朗的天空不多一会儿就布满乌云,大雨倾盆,她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淋透,嘴唇发紫,冻得直打哆嗦,当天晚上就开始发高烧拉肚子,不得不躺在担架上穿越茫茫的草地。
所有人都必须剃光头
在所有参加过长征的女红军中,最为奇特的就是红四方面军中那支训练有素、骁勇善战的战斗部队——妇女独立师。
这支由清一色女性组成的部队于1935年2月底在四川旺苍县王庙街整编成立,全师编制2500多人,下辖两个团。师长张琴秋是我军历史上少有的女将领。
在一次渡江战役中,这支女子独立师便担负了重要的任务,第2团负责护送伤兵,将从陕南战役前线撤下来的1200名伤员从旺苍坝、庙儿湾两地徒步送到近百里外的苍溪县永宁铺兵站。
山路崎岖陡峭,为了保持平衡,女红军抬担架过河时需将伤员举过头顶,上土坡时前面的女战士要跪在地上,用手指抠住路面往上爬。很快,女战士的膝盖、臂肘、手指就磨破了,殷红的鲜血淌在土路上。伤员心疼她们,有些伤员为了不拖累她们,在半路上选择了跳崖或者跳河来结束自己的生命。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第2团官兵终于完成了转移伤员的任务。遇到紧急转移的任务时,担架队的女战士就夜里赶路,还不能点火把,因为那样无疑会成为敌人轰炸的重点。她们就把萤火虫收集在一起,借着这一点微光转运伤员。
被女红军俘虏的国民党兵几乎是事后才知道她们的性别,因为单从外貌很难分辨,当时在妇女独立师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人都必须剃光头,这样既可以在作战时防止被敌人认出是女性,还少受虱子之苦。
经过长征,妇女独立师出现了较大幅度的减员。1936年,该师整编为妇女抗日先锋团。10月,未及休整的她们又随红四方面军总部踏上了艰辛的西征路。西路军失败后,我军再也没有组建过女性作战部队。张琴秋师长和她的部队以无可替代的唯一载入了我军战斗史册。
(《法制晚报》10.18 张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