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1年了。这场战争,中国人民没有忘记,日本有良知的年轻人也没有忘记。创刊于1872年的日本全国性大报《每日新闻》在1989年设立学生记者编辑部,于翌年开设“战争与和平特刊”,开启了长达四分之一个世纪对战争的反思报道。
六月一个周二的傍晚,位于东京的每日新闻社总部的一间会议室里,聚集着来自日本首都圈各大高校的三十多名大学生,他们是“《每日新闻》学生记者编辑部”的学生记者。
三十来名学生记者分成两组,一个组参加每周五刊发一次的常规选题会,另一个组则开始筹备讨论8月份分3期刊发的“战争与和平特刊”内容。
学生记者们边讨论边在白板上记录着初期选题:随军护士、外国人眼里的战争、随军记者。在一个已有26年历史的“战争与和平特刊”选题会中,他们没有一丝懈怠,因为他们深知自己的使命——在日本右翼势力的言论甚嚣尘上之时,他们要积极作为、主动发声,讲述战争的不义与日本走和平之路的必要性。而“战争与和平特刊”上的署名一概用“反思战争采访组”。
今年“反思战争采访组”6位主要执笔者中只有高井里佳子有过“战争与和平特刊”报道经验,她在这次的特刊中采访了在太平洋战争中多年为前线运送高品质日式点心等食材,后被美军潜水艇击沉的给粮舰“间宫”号的幸存乘务员乘松金一,他讲述了那些并非士兵却成为军国主义牺牲品的糕点师的故事。
本次采写了自己曾祖父母战争体验的早稻田大学文化构想学部学生原子奈津实说:“过去一直觉得战争是很久远的事情,直到今年5月101岁的曾祖母去世,曾祖父的遗物被发现,看着那封由曾祖父战友寄回的他临终前的手信,我才初次对战争有了实感。”她震惊于曾祖母生前未对任何人讲过曾祖父作为随军记者死在战场上一事。想象着曾祖母在28岁时就收到了这封遗书,于无数个深夜里偷偷看信的情景,原子奈津实忍不住泪如雨下。
在特刊里有关随军护士肥后喜久惠的报道中讲述了肥后喜久惠被八路军俘虏,起初她对于医治中方的病人怀有矛盾心情,但在红十字会“不分敌我都要医治”的人道救援精神下,坚定了救死扶伤的信心。她目睹了一名中国少年毫不掩饰对日本人的恨意,一边大喊着一边用鸡蛋砸向被俘的日本医生,并用皮带抽打他。事后听说这位少年的家人曾在日军的“三光政策”下被全部杀死,回忆往事的肥后女士喃喃道:“对于日军作恶多端的事实,我无话可说。”
该文作者、东京理科大学理学部化学科2年级学生加藤真衣表示,肥后喜久惠曾说过在八路军部队时受到了与中国人一样的待遇,伙食与薪金都是平等分配。而她由于年事已高,看在加藤他们是学生记者的份上才接受采访。这也印证了今年“战争与和平特刊”发刊语中的一句话:“有过战争体验的人们随着老去、病故等原因,能够口述之人越来越少。我们这些学生变成了能够直接听到战争讲述的最后一代人。”
(《文汇报》9.3 温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