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在狱中私立“皇子”

    毓喦其人

    在中国封建皇帝制度已经彻底崩溃的情况下，溥仪在狱中立了一位没有龙椅的“皇子”——爱新觉罗·毓喦。

    溥仪比毓喦大一辈。毓喦父亲的爷爷是道光皇帝的第五子——亲王奕誴。溥仪的爷爷奕譞是道光皇帝的第七子。对于毓喦，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中记载：“小瑞（注：毓喦字喦瑞）是清朝亲王的后人，他十九岁那年被我招到长春，与贫穷宗室子弟一起念书。”

    当伪满洲国垮台之后，毓喦追随溥仪被苏联人拘押苏联境内。溥仪和毓喦在被关押期间，反复在几个收容所之间调来调去。1950年春天，溥仪和毓喦不期而遇，共同调往伯力第45特别收容所。两人重逢，溥仪异常高兴，一见到毓喦就说：“我这么久都没见着你了，可想你了。”

    毓喦也非常会说话，他马上就看了看四边，说出了两个字，让溥仪激动万分——“皇上”。溥仪多年没听到这种称呼了，他作为一个囚犯在苏联是受到歧视的，连士兵都欺压他。

    不久，两人搬到了一间屋内。一天，毓喦突然拿出一件见面礼，让溥仪大吃一惊。这是一块白金手表，是溥仪的心爱之物，被一个苏联士兵勒索走的。毓喦在其他收容所内见到这块手表，便用300卢布把它买了回来，作为见面礼交给了溥仪。毓喦在这种困境之下，居然还惦记着他，从此，溥仪对毓喦更加信任。

    毓喦原来就是溥仪的跟班，伺候溥仪的一切，现在依然如此。因为细心，毓喦发现溥仪每天偷偷地给斯大林写信，主要内容是：要求放弃中国国籍，加入苏联籍，移民苏联；要求加入苏联共产党。

    然而，几封信通过收容所报上去后，都杳无音信。溥仪心里就慌了，担心被送归中国，因为他经常看到国内镇压反革命的报道。他萌发了一个想法，如果我完了，由谁来继承大清帝国这香火呢？

    毓喦被立为“皇子”

    1950年六七月份的一天晚上，溥仪把毓喦拽到身旁，异常亲热地说：“多年来你鞍前马后，对我尽心竭力。前几次我想留居苏联，你能够抛家舍业，跟着我留在这儿，真是爱新觉罗的好后代。”就在前不久，溥仪提出要留居苏联的时候，没人同意，连溥杰都反对，只有毓喦衷心拥护。实际上他是奴才心理，无论皇上说什么，我都听从。

    溥仪说到这儿，郑重地宣布：“我决定从现在起，立你为‘皇子’。”毓喦当时就惊呆了。溥仪继而对他说：“以后，你就叫我皇阿玛吧。”

    当即，毓喦按照溥仪的旨意，低声叫了一声“皇阿玛”。随后，溥仪说：“你现在就跟我向列祖列宗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紧接着，这爷儿俩就跪向那口黑皮箱——黑皮箱里珍藏着溥仪从宫中带出的468件国宝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大礼完毕，溥仪嘱咐毓喦说：“从今以后，你要跟我一心一意，要念念不忘恢复大清的基业。”

    为什么选定毓喦？不是他的才，也不是他的德，而是老实、听话。过了很久，毓喦才知道，关于“立嗣”这件事，溥仪经过了多年酝酿。原来他选定的对象是另外一个侄子毓嵣。但是毓嵣越来越不听溥仪的话，到后来居然违抗溥仪的旨意。于是，他跟几个皇族的成员，包括他的弟弟溥杰、国舅润麒等人商量，决定立毓喦为“皇子”。

    1950年8月初，毓喦随溥仪被押送回国，关押在抚顺战犯管理所接受改造。这时溥仪仍然拿自己当皇上，一切还让毓喦来伺候。好多人看不惯了。其中有一位侄子毓嶦在新春联欢会上，自编自导自演了一段快板，谴责毓喦现在还给皇上当奴才，毓喦看得真想有个地缝儿钻进去。

    （《末代皇族的新生》贾英华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