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中外的巴西 “中国九人案”

    口述者：朱祥忠，前驻秘鲁、智利大使。

    从事友好工作却被捕

    20世纪60年代初期，拉丁美洲人民反美、反独裁统治的斗争开始高涨，对巴西也产生了较大影响。时任巴西副总统的古拉特于1961年8月访华，毛泽东、周恩来等主要领导人分别同古拉特举行会见。

    根据双方达成的合作协议，中方先后派驻巴西的工作人员有：新华社记者王唯真和鞠庆东，赴巴西经济贸易展览筹备小组组长侯法曾和工作人员王治、苏子平、张宝生，中国国际贸易促进会赴巴西贸易小组组长王耀庭和工作人员马耀增、宋贵宝，共九人。他们为发展两国友好合作关系积极开展工作，但反华势力对此很不高兴。

    1964年4月2日晚，巴西军警突然包围了位于里约热内卢市的新华分社的公寓。4月3日凌晨，军警破门而入，经过仔细搜查，他们没有发现任何能说明中国人有罪的证据，但仍将公寓内的王唯真、鞠庆东、马耀增、苏子平四人强行押往警察局。同一天，王耀庭等五名中国人也被带到警察局。一场罕见的国际政治迫害案件“中国九人案”就这样开始了。

    政变当局的污蔑

    事件发生后，中国政府立即展开营救行动，但巴西当局不顾中国政府的严正交涉，在监狱中对我九位同志施加毒刑，他们还野蛮地把九人衣服扒光，有的被罚站达13个小时之久。

    巴西当局还开动一切宣传机器，污蔑九位中国人是古拉特试图在巴西推行共产主义的“政治顾问”，进行“间谍活动”“煽动叛乱”。他们把从九人住处搜查来的仁丹和清凉油等药品，说成是“用于谋害巴西政治家的毒药”，将新华社散发的我国古代火箭图片说成是“中国在巴西训练游击队企图推翻巴西现行制度的武器”。他们还把我九位同志带到电视直播室，当面展示上述的所谓“证据”。这时，能说葡萄牙语的张宝生机智地通过电视向巴西广大观众揭穿了巴西当局对我九人进行政治迫害的阴谋。这一举动使巴西当局始料未及。

    法庭上的较量

    1964年10月12日，巴西军事法庭以九名中国人在巴西进行所谓“间谍和颠覆”活动为由，正式开庭审理。

    时年已72岁高龄的被称为“正义先生”的巴西著名大律师平托担当起为九名中国人辩护的重任。他提出了182项论据，证明九名中国人是在巴西政府同意下合法进入和留驻巴西的。最后，检察官拿不出任何站得住脚的证据，法庭不得不宣布“间谍”罪名不能成立，但仍以“颠覆”罪对我九人判以10年徒刑。九名同志当即发表声明，指出这是新的政治迫害。中国政府也对此提出强烈抗议。

    巴西政变当局反对新中国的政治丑剧，激起了世界各国人民的愤怒。87个国家的政界、法律界、新闻界等1000多位著名人士对此事表示声援。

    最终，巴西政变当局宣布“驱逐”我九人出境，并给十天上诉时间。我国有关方面考虑到，驱逐出境系行政决定，并非根据司法程序定罪，即使上诉巴方也不会改变决定。因此，我国外交部转告九位同志：“届时可声明无罪，不必对驱逐令进行上诉。”

    1965年4月20日，李先念副总理和首都各界代表到机场欢迎九位同志回国。

    1974年8月，在中巴建交谈判过程中，中方提出两国间未了事宜，即九人案事件。巴方表示，从政治上说此案是错误的，巴政府将撤销这一案件的司法诉讼。至此，时隔十年之后，震惊世界的“中国九人案”终以巴方承认错误而告终。

    （《北京青年报》7.1 朱祥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