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幼军：童话爷爷真的变老了

    孙幼军1933年生于哈尔滨，著有童话《小布头奇遇记》、《怪老头儿》、《小猪稀里呼噜》等，曾获国际安徒生文学奖提名及国内多种奖项。五年前，接受采访的孙幼军对记者的开场白是：“你来之前，我还在楼底下发动我的小摩托呢。”5年过去，今年80岁的孙幼军让记者感受至深的一句话是：“我终于知道老了这么受罪……”

    已经快要到初夏，孙幼军还是冬天的装扮，厚棉背心，棉拖鞋，戴着助听器，脸上、颈部都贴有膏药。孙幼军形容自己几个月前患脑血栓时的生活，除了睡觉就发呆，因为不认识字了所以做不了事，现在好些了，可以打开电脑打些字。孙幼军很少接待客人，他说自己现在讲话舌头疼，“又聋又哑”，没法接受采访。“我是电话从来不接，好几个月了，怎么努力也听不清，哈哈哈。”在讲到难过或是开心的事情时，他都喜欢放声大笑。

    因为有糖尿病，医生让孙幼军每天活动半小时，但他根本无法遵医嘱。他心脏不太好，家住6楼，单元里没有电梯，出门一次太吃力。孙幼军现在还有七颗牙，妻子说他“牙不行，得给他买饺子、包子这些带馅儿的，煮好再剁碎”。“现在吃饭就是把馒头揪下来，泡在牛奶里，整吞，没法嚼，我不知道人老了这么受罪，很狼狈，哈哈哈。”孙幼军自嘲道。

    孙幼军感叹以前从没想到自己能活这么大。“前几天我老伴跟我开玩笑说，‘你不是说就活到40岁吗？’”孙幼军的父亲因先天性心脏病，39岁去世。母亲带着5个孩子，家里很苦。孙幼军总觉得是自己非要念书拖累了母亲。

    后来，孙幼军把话题转到了外交学院的院子上。“这个院子我住了好几十年了，北大毕业以后，分到这儿来当教师。这个院子不重视中文……”孙幼军说他开始写作之后，在北京作协当合同作家。单位停发工资，北京作协一个月给200块钱的生活补助，生活也很苦。“因为我很早就评上副教授，评教授要有个条件，你得在高教工作或者搞科研。这么着，我一直到退休，还是副教授。”后来《北京日报》写过一篇文章，说孙幼军舍教授取童话，孙幼军感叹说：“教授是好东西，你写童话算啥啊！”不过给孩子写东西终究带给他些许安慰，“大概唯一这一辈子不太遗憾的就是，替孩子写了一些童话吧。”孙幼军的妻子说，脑血栓恢复后，孙幼军又开始继续写童话，现在已经写了25万字，“我觉得现在写得比以前还好点儿呢。”

    （《新京报》6.4 姜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