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眼中的阿姆斯特朗

    环法七冠王阿姆斯特朗曾经是个英雄，即使他这些年来服用禁药传闻缠身，依然有无数人认为他是行为榜样。但在他从前的机械师兼助理安德森眼中，阿姆斯特朗却是个可怕的谎言怪物。

    2012年8月23日，自行车界的传奇人物兰斯·阿姆斯特朗宣布放弃与美国反兴奋剂协会（USADA）的斗争，后者旋即宣布将剥夺阿姆斯特朗的七个环法自行车赛冠军头衔，并对其终身禁赛。

    作为一个曾经身患癌症、尔后复出又攀上竞争巅峰的运动英雄，阿姆斯特朗曾被视作是美国精神的化身。因此，即使是他宣布放弃抗争之后，许多人仍选择相信他：“这件事看上去更像是USADA对他进行政治迫害。”

    然而许多迹象显示，阿姆斯特朗所遭到的指控也并非无中生有。阿姆斯特朗的前任助理迈克·安德森在其最近为《户外》杂志撰写的文章中，详细回忆了自己在阿姆斯特朗身边的日子。“尽管我无法提供直接的证据来证明阿姆斯特朗是否曾服用禁药，但我知道，他并不像他自己所宣称的那样。”

    2001年末，安德森在一家专业自行车店成为首席技工，并由此结识了阿姆斯特朗。第二年，阿姆斯特朗提出了聘请安德森来为他工作的要求。阿姆斯特朗同意在安德森的工作结束之后，为他提供经济和人际关系援助，帮助他开一家自己梦想中的自行车店。

    为阿姆斯特朗工作一个月之后，安德森发现自己每天的工作时长达12个小时以上，并且工作内容相当琐碎，甚至包括陪阿姆斯特朗的三个孩子搭积木，或是帮忙打扫车库、安装家具。不过，自己能够融入这个家庭也让安德森感觉还不错。但就在这种氛围中，他却第一次领教了阿姆斯特朗对身边人的绝情。

    2003年，阿姆斯特朗突然告诉他的妻子克里斯汀说他想要离婚。几个月之后，尽管离婚官司尚未打完，但阿姆斯特朗已经开始打算把新女朋友带去西班牙度假。作为助理，安德森要负责把房子里所有克里斯汀的印记去除。在收拾房子的过程中，安德森有了意外的发现。他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发现了一个专门储存药品的小柜子，里面有一个处方药盒，上面写着“雄烯二酮”，亦称为肾上腺雄酮，是一种简体激素药物。安德森什么也没有说，将这个药盒放回了原位。

    但在阿姆斯特朗抵达后的第二天，当他再打开那个小柜子的时候，那个药盒已经不见了；与此同时，阿姆斯特朗对待他的态度也改变了，他不再跟他开玩笑，私下里也保持着距离。“我想，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秘密。”安德森写道。

    2004年的一天，阿姆斯特朗的朋友巴特·纳格斯把安德森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兰斯觉得你比他聪明，所以他很生气。”纳格斯解释说，“兰斯不喜欢钱恩·麦克雷（阿姆斯特朗在美国邮政车队的队友）就是因为钱恩速度能比他还快。”

    道不同不相为谋，安德森承认，自己早有此心理准备。他只希望阿姆斯特朗能履行承诺，帮助他完成开店的梦想。

    阿姆斯特朗却给了安德森一份新协议，要求他以后都不能提到自己曾为阿姆斯特朗工作过。“他炒了我的鱿鱼，就已经让我在经济上很受挫了，但他现在给我钱的前提是要来换取我的沉默。”安德森写道，“无论我怎么选择，结果就是我都开不成自行车店。”

    安德森被气昏了，他找律师写了两封信给阿姆斯特朗，请他为了名誉着想而履行自己曾经的承诺。阿姆斯特朗让安德森的律师写一封正式的和解诉求，列明自己的条件等等。安德森本以为这可能会是和解的第一步，但第二天，阿姆斯特朗直接将他们的条件泄露给了媒体，并宣称安德森“不过就是个试图勒索的小杂役”。

    安德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站在他对面的，是国民英雄、励志偶像、慈善家阿姆斯特朗，所有人都不相信阿姆斯特朗会说谎，于是安德森就只好被分配成为了反面人物。很多朋友因此唾弃他，他没有钱、没有工作，在10个月的斗争之后，他终于被迫选择了放弃，带着全家人离开美国远赴新西兰。

    （《南都周刊》2012年第36期 七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