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特科·姆拉迪奇是“民族英雄”还是“战争屠夫”

    在很多塞尔维亚人眼里，他是一位“民族英雄”；对穆斯林而言，他却是一个嗜血的“战争屠夫”。他与“二战后欧洲最大规模的一次屠杀”——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的是是非非，至今仍争论不休。

    今年5月26日凌晨，20多名塞尔维亚蒙面特警潜入贝尔格莱德郊区的一个村落。当他们闯进一所民宅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身边放着两支压满子弹的手枪。面对不速之客，老人平和地交出了手枪和一张已过期的身份证——上面写着“拉特科·姆拉迪奇”。

    随着姆拉迪奇被捕，波黑战争期间发生的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事件，再次被国际社会提起，目前普遍认为超过8000名穆斯林在屠杀中被害，姆拉迪奇被控为“元凶”。

    姆拉迪奇与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的关系，首先得从波黑战争说起。

    二战后，随着南斯拉夫的解体，波黑何去何从，境内三大民族政党也各自打起了算盘。在波黑约450万人口中，约占人口比重18％的克罗地亚族和约占人口比重44%的穆斯林主张独立，而约占人口比重32％的塞尔维亚族却坚决反对独立，声称如果波黑脱离南斯拉夫，塞族就脱离波黑，与塞尔维亚共和国合并。

    1992年3月3日，波黑总统不顾塞族反对，正式宣布波黑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持续近4年的波黑内战由此全面爆发。

    为了应对来自波黑穆斯林和克族的武装进攻，波黑塞尔维亚共和国迅速成立，并组建了自己的正规军，姆拉迪奇被任命为司令。他们主张“凡有塞尔维亚人的地方，都应属于塞尔维亚”。

    塞族人口只占波黑人口的十分之三，却一度占据了该国七成的领土，姆拉迪奇自然功不可没，因而他也被塞族民众视为民族英雄。

    到1992年春，波黑东部城镇几乎全为塞族军队占领，唯有斯雷布雷尼察地形特殊，整座城市易守难攻。当年4月，塞族军队占领该城仅3天便撤出。

    1995年春，克罗地亚境内被列为联合国保护区的塞族聚居区，被克族军队攻占，联合国维和部队竟无所作为，这让波黑塞族怒火中烧，他们决定再次进攻斯雷布雷尼察。

    1995年7月6日，塞族武装开始围城。经过激战，11日，姆拉迪奇宣布占领斯雷布雷尼察。

    成千上万的穆斯林男子试图连夜逃离，他们在崇山峻岭奔逃时遭到炮轰，其中一部分人被包围后杀死。1500多名塞族军队开始搜城，他们放走了妇女和儿童。约1万多名健壮的青年和成年男子，则转移到了该城西北方向。

    据前南刑庭掌握的记录材料：绝大多数遇难者是乘卡车或客车从关押地来到处决地，许多人被蒙住眼睛，手被捆绑，他们按照小组被叫下车，然后被射杀。尸体在处决地或者就近地方被推土机推入大土坑集体掩埋。为了掩盖真相，塞族军队还把大批已被掩埋的尸体挖出来转埋他处。

    7月16日，首批大屠杀幸存者逃到波黑穆斯林控制区，大屠杀事件被曝光。据英国BBC报道，屠杀地点至少有15处，地点多选在工厂、仓库等地，塞族军队通过扔掷手榴弹、步枪扫射等方式杀害被拘押的穆斯林男子。前南刑庭的材料显示，7月13日至17日，在斯雷布雷尼察周边地区，大约8000名波黑穆族成年男子及男孩被害。

    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事件发生不久，波黑战争就在国际社会干预下戛然而止。然而，这场战争造成20多万人死亡，200多万人流离失所，此外，家园被毁，族群矛盾依然尖锐。

    1996年7月，因涉嫌在波黑战争期间犯有种族灭绝罪、战争罪和反人类罪，前南刑庭发布了逮捕姆拉迪奇的国际通缉令。自此，姆拉迪奇开始了15年的逃亡生涯。

    然而，塞尔维亚人对姆拉迪奇普遍充满敬意：他们认为姆拉迪奇虽然粗暴，但不失公平，也不会腐败，而许多领导人通过战争致富。更重要的是，在族群、宗教矛盾纷争不断的巴尔干地区，姆拉迪奇通过战争维护了塞尔维亚人的利益和尊严。 

    （《文史参考》2011年第13期 刘火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