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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托珠单抗是治疗新冠肺炎重症的重要辅助疗法，但还不清楚如何控制剂量以达到最佳效果。”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学者奈拉里·莎尔说。
“这种药物产生了出色的效果，现已在意大利和世界多地使用，越来越多的患者从中受益。”意大利那不勒斯国家肿瘤中心教授保罗·阿西艾尔多说。
上述专家讨论的是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研究人员率先提出的利用托珠单抗治疗新冠肺炎重症的治疗方案，近来每周就此举行“中美意新冠肺炎临床经验交流电话会”，最近一场电话会在北京时间4日零时、纽约时间3日12时、罗马时间3日18时举行，吸引了数十名国际学者参与。这项治疗方案已推广到全球20多个国家，被国际学界广泛分享。
国内应用效果令人鼓舞
“1月29日，徐晓玲打电话给我，说有个新冠肺炎病人情况很特殊，血液中的免疫细胞含量突降，原因不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教授、免疫学家魏海明回忆说。
徐晓玲是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副院长、呼吸疾病专家。第二天，魏海明团队便把实验仪器搬到医院，与徐晓玲团队紧急合作攻关。
凭借近20年的免疫学研究基础，他们在对33例重症、危重症患者进行30项检测分析后有了新发现：一些新冠患者病情突然加重，是人体免疫系统过度反应形成的“炎症风暴”所致。
“当新冠病毒侵入，全身的免疫细胞向肺部聚集，一起向病毒‘扔炸弹’。病毒被‘炸’死了，但肺部组织也一片狼藉，导致患者呼吸困难乃至多器官衰竭死亡。”魏海明说，他们进一步发现，瑞士罗氏制药公司用于风湿性疾病的药物托珠单抗有望阻断“炎症风暴”形成，为常规治疗赢得时间。
托珠单抗加常规治疗，这就是“中国科大治疗方案”的基本轮廓。该疗法2月5日起在安徽阜阳、合肥等地探索性应用，效果令人鼓舞。18例重症、3例危重症患者采用该疗法后，体温全部在24小时内降至正常，呼吸功能、氧合指数改善，从用药到治愈出院平均用时13天，无一死亡。
“最大感受是降温快。”阜阳市第二人民医院院长韩明锋说，该院对7例重症患者用药，5例第二天退烧，2例降为低烧，追加一次用药后体温恢复正常。
3月3日，托珠单抗相关疗法被列入中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在武汉，该疗法被用于治疗500多名患者，总体效果良好。
5月19日，“中国科大治疗方案”治疗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的论文发表于美国《国家科学院学报》。
多国学者分享中科大方案
疫情在中国逐步得到控制，在海外一些国家却迅速发展。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国家肿瘤中心教授保罗·阿西艾尔多也在研究免疫疗法，他注意到中国团队的研究与实践进展。
阿西艾尔多说：“我们联系了中国同行，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在与中国同行通话的第二天早上，他和同事就决定用托珠单抗治疗2名重症患者，其中1名患者的情况在24小时内就有了很大改善。
3月11日，那不勒斯国家肿瘤中心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签署协议，就新冠肺炎治疗等多项内容展开合作。
“我们毫无保留地把技术细节告诉他们。”中科大相关团队成员傅斌清教授说，中国研究人员在这方面先走了几步，要支持大家一起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救治更多人。
“跨国界的学术交流非常重要，多亏了网络平台，一切都可以实时进行。”意大利威尼斯一家医院的肺科主任卢丘·米吉耶乐多说，他治疗了大约25个病人，七成以上疗效良好。
3月中下旬，中科大徐晓玲、王东升、李明等人分赴意大利、伊朗援助疫情防控。在意大利，中国专家组召开交流会25次，举办培训21场，培训17278人次。在伊朗，50余名新冠患者使用“中国科大治疗方案”后效果良好。
从4月1日起，中国、美国、意大利学者自发举办“中美意新冠肺炎临床经验交流电话会”，每周举行一次，至今已举行9次，专门讨论“中国科大免疫疗法”，分享治疗、研究进展。
“各家医疗机构应该一起合作，有更多研究样本，才能更好地分析疗效。”美国华盛顿大学学者杰森·戈德曼说。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中国科大治疗方案”已推广到意大利、伊朗、美国、印度等20多个国家。国际医疗数据收集公司SERMO向全球33700位医生发起的调查显示，截至5月7日，已有约25%的医生使用托珠单抗治疗新冠肺炎。为进一步验证该疗法，美国、意大利等国的50多个研究组已开展相关临床试验。
“从春节到现在，我们一直竭尽全力做两件事，一是科研，二是推广传播。”傅斌清说，团队每天通过邮件、微信、电话、视频会议，与世界各地同行交流。由于存在时差，半夜开会、回邮件是常态。国外同行也很疲惫，但大家都坚持研究和讨论这种疗法。
“我们的想法一样，危机来临时科技要发挥作用，为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贡献力量。”
（参与记者：徐海涛、陈诺、刘方强、李洁、兴越、王子辰、费代里科·格兰代索）（新华社北京6月7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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