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速巡航“失灵” 真相不能失控

    【新闻随笔】  

    关于奔驰车定速巡航“失灵”的新闻至今仍未消停。到底是一场车主自编自导的闹剧，还是真如车主最开始声称的车辆定速巡航失灵，公众至今不能清晰得知。

    而最新的进展，依然停留在车主和奔驰公司达成初步共识，将车辆封存后运回河南郑州等待下一步协商的层面。尽管此事已然上升为一个公共话题，但涉事方的处理却始终“克制”在能够与车主协商解决的孤立个案中。

    这有些令公众失望。一方面，车主对公众讲述的话语中存在颇多漏洞和疑点，并不完全靠谱的描述能调动公众的关注和警力等公共资源的参与投入，早已超越企业与用户之间协商解决的范畴。若不能有一个明确的答案，验证车主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那么后续是否还会有类似群体模仿事件的发生，谁也不知道。如再有类似事件发生，是否会造成公共资源的浪费？是否会形成“狼来了”的效应？

    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车辆定速巡航作为一项涉及生命安全的技术，在运用中是否有问题，不能模棱两可，更不能协商解决。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社会急需一个肯定的答案和回应。因为，社会对此事的关注不仅停留在个案本身，因为定速巡航作为解放人类的智能驾驶的前奏，涉及人们对人工智能的具体观感。

    人工智能正在高速发展，其带来的到底是解放人类的福利，还是会产生有害人类的副作用，人们尚不清楚。人的自我保护天性决定了看到有可能出现的危险会信以为真，甚至不断放大。这也就是当这起定速巡航“失灵”事件被爆出后，尚未经仔细辨析，人们就开始大谈定速巡航乃至人工智能驾驶带给社会的恐惧的原因。恐惧多源于未知。如今，人工智能发展速度太快，但很多人对人工智能的操作方式、运作逻辑与构成一无所知，仿佛一只神秘的黑匣子，人们知道自己将不可避免地身处其中，却不知道边界在哪里。

    令人遗憾的是，在这一事件中，作为技术权威且有责任对公众澄清真相的企业，并未就人们关切的话题认真地回应。其处理问题选择了最为传统的路径，尽管保证了企业品牌不受直接损伤，但无疑放大了公共空间的疑虑。因此，关于奔驰车定速巡航“失灵”的真相不断失控，尤其是在叠加了近期优步无人驾驶汽车在美国撞上一名女子致其死亡的事故后，真相的失控直接带来了人们对智能驾驶的担忧。

    这种担忧，既源于人们对技术的隔膜，也源于企业的傲慢。或许，奔驰公司认为处理问题只要维护自身的品牌利益不受损便达到了目的，但一个因自身的迟钝持续加重社会担忧的企业，算不得优秀。当智能驾驶的技术从实验室走向大规模商业化的早期阶段，面对风险，技术的更新与社会影响的治理同等重要，亦须同时推进。这是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底线。

    （作者：马宏，系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人工智能与安全驾驶行为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