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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8年01月11日 星期四

    农村学校也有生动的未来

    作者:张平原 《光明日报》( 2018年01月11日 14版)

        光明图片/视觉中国

        【教改透视】

        ■编者按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城镇化步伐的加快,农村学校规模在逐渐缩小,有的甚至已经调整合并。据统计,全国共有乡村小学与教学点20万所,其中不足100人的乡村小规模学校111420所,占乡村小学和教学点总数的55.7%,乡村小学超五成为小规模学校(中国知网《中国农村教育发展报告2016》)。农村学校微型化,农村教师如何发展、如何让农村群众对教育满意,已经成为各级党委政府的重大关切,也是为教育专家学者们的关注的焦点。

    农村学校微型化面面观

        微型学校是广大农村孩子及家庭未来的希望,它遍布中国广大的农村地区,甚至部分城乡接合部。农村学校逐渐微型化,原因有两个:其一,在城镇化过程中,部分农村群众从农村转入城市生活,农村学龄儿童减少,农村学校办学规模普遍缩小。就这个原因来看,这是社会发展进步的具体表现,是值得肯定的;其二,一部分长年在外地务工的父母为了孩子得到好的陪伴,带着子女随迁就读。如果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让孩子随迁,又不甘心子女在农村学校接受教育,于是就选择在家乡的城镇学校就读,或者亲戚租房陪读,或者住进寄宿托管机构。这种情况更多。

        这样,最后在本地农村学校上学的孩子就少了,这也是当前教育城满乡弱村空的问题所在,也是农村微型学校快速出现的主要原因。

        农村学校数量大、分布点多面广、基层教育条件参差不齐,造成农村教育投入不足。同时,农村教师收入待遇欠缺吸引力,新鲜血液进不来。而因为合理的教师流动机制尚未形成,即便农村学校花大价钱、出大力气培养起来几个相对优秀的教师,待不久就被招考进城镇学校,或者考取了公务员,农村教师流失情况严重。年年如此,使农村学校滞留了大批不爱教、不愿学的教师。这些都使得农村学校软硬件条件相对落后、薄弱。

    农村微型校也有发展新机遇

        随着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对于农村教育日益重视,农村学校在微型化的同时,也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近年来,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支持农村微型学校教育发展的新政策:学校建设投入有所增加,硬件设备得到了改善,农村教师待遇有所改善,为农村学校的改革发展创造了条件。

        同时,微型学校也有她独特的优势。关键就是,小规模学校,尤其是农村微型学校如何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

        在四川省广元市利州区的崇山峻岭之中,一所所漂亮的山村小学散落其间,成为村子里最为耀眼的建筑,琅琅读书声成为山村里最为动听的声音。在城市化进程中,这里的学校也经受冲击,但这里的每所学校仍然充满了活力。校长们忙忙碌碌、老师们勤勤恳恳,努力地呵护着一群群可爱的孩子们茁壮成长,在他们心里,校园是孩子们和这里一个个家庭未来的希望。

        三年来,联盟成员各成员学校紧紧围绕“把好学校办在孩子家门口”的宗旨,为了“校校有活力、校校有亮点”,提高“学校发展力、干部执行力、教师教学力”开展了大量工作。目前,联盟成员学校已经发展到省内10个县区,共25个成员学校。联盟学校自主开发的网络艺术直播互动课堂“美丽乡村小学”已经有18个省275所学校4万余名乡村孩子分享。在农村微型学校教师严重老龄化的情况下,创造了利州农村微型学校发展的新气象:金洞小学、杨家岩小学在2016年、2017年的小学六年级毕业考试成绩,都进入全区前五名;白朝学校2016年初中毕业班28个学生,8人考进国家级重点中学、7人考进省级重点中学,其余均升入普通高中;范家小学学生参加区内小学生演讲比赛获得二等奖。

        这些农村学校的乡土教育课程精彩纷呈,令初到利州的教育专家、学者眼前一亮。联盟抱团发展的形式也被河北邢台、河南濮阳等地复制,甘肃平凉、浙江温州等地也正在筹建县域农村小规模学校联盟。

    农村微型学校有优势赢得未来

        尽管四川利州农村微型学校成区域性的可喜改变只是个案,但是,我们也欣喜地看到了农村微型学校的潜在优势。

        小规模本身就是适合小学生成长的空间。他们植根社区,人际关系亲密,学校里的每一个成员之间都相互熟识,便于形成安全的心理环境。北京大学教育学院教授刘云杉认为,小规模学校的存在具有客观不可替代性和主观教育价值,其背后有丰富的情感教育过程,对孩子心灵、人格、情感、意志的成长极为重要。

        微型学校是社区群众的亲密近邻,丰富的社区资源中蕴含着中华民族代代相传的优良文化基因,具有传承和保护地方优良文化和民俗的重要价值。

        微型学校班额小,大都在10人左右。教师能够为学生提供更多的互动和参与的机会,大多数甚至全部学生与教师的空间距离大都在两米之内,尽职的教师有能力关注到每一个孩子的发展状况,为孩子成长提供及时贴心的帮助。同时,小班额也有利于教师回应学生各种个性化需求,实施个性化课程。

        农村有广阔的天地,农村学校有接近自然的生态环境,有丰富的适合儿童成长的课程资源和活动空间。这些课程资源对培养孩子了解家乡、增进家乡情感具有重大教育价值。同时,可以让教师根据课程需要,随时把学生带出教室,带到田野、山坡,让每一个孩子获得有质量的发展,在课程研习过程中培养孩子收集整理、分析思考、合作探究、交流交往、实习实践的能力。亲近自然,让儿童多元化、个性化地发展的教育目标,在农村学校反而更容易实现,成为未来农村教育有别于甚至优于城镇学校的一抹独特亮色。这是农村学校具有的天然便利,是城镇学校难以克服的短板。

        农村微型学校受到的约束比较少,竞争压力小,有利于生命健康和谐成长。农村寄宿制学校的孩子大多七点左右起床,晚上九点半左右就寝,中午还有一个多小时午休,保证了每个学生每天十个小时的睡眠,到小学毕业,基本上不会产生近视眼。而宽松的教学环境,更有利于教师静心考虑学生的成长需要,让教育回归到成就人、发展人的本位,在突破以应试为主要目的的教育困局有可能闯出一条新路。

    农村学校的未来值得期待

        农村学校有困难,也有机遇。作为农村教师,我们希望农村学校的建设不保守,以孩子作为学校所有发展的中心。因为学校是孩子们的学校。

        理想的农村学校,她应该是孩子们学业成长的学园、玩耍的游乐园、精神成长的家园,她应该有宽大的草坪、巧美的池塘、古色古香的廊亭、宽大的沙坑、漂亮的露台、柔和的灯光,甚至有一块足够大的苗圃……她还应该有更加广阔的空间,可以挖蚯蚓、捉虫子,还有一条人工或自然的清澈小河,可以游泳、钓鱼,放几只鸭子、大白鹅……

        当然,过于理想化不可能建设好真实的农村学校。而当前,很多地区的农村学校可能硬件上还很不如意,但这不要紧,一所好学校,硬件不是起决定作用的,校长号召起教师们坚定的办学理念定力、课程设计能力、说干就干的行动力,才是乡村微型学校生动发展的核心。

        充分发掘并利用好农村微型学校的潜在优势,既符合国家教育政策方向,又符合国家课程设置要求,那么,农村微校的生动未来就应该能够实现。

        (作者:张平原,系四川省广元市利州区范家小学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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