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警惕两种代差:一是技术,二是思维。军事科研人员必须准确把握军事科技发展大势,了解最前沿的科技成果,研究未来战争。”在党的十九大会场,一名大校军官在解放军代表团分组讨论中的发言,引起与会代表的强烈共鸣和深入思考。他就是党的十九大代表、军事科学院战争研究院联合作战实验中心副主任叶雄兵。
建成我军第一个联合作战实验平台
那年,进入军事科学院战略学博士后流动站的叶雄兵,恰逢我军首个联合作战研究实验中心筹建。主动请缨的叶雄兵从此与系统建设紧密相连。
“联合作战实验是军事运筹学、作战指挥学、计算机技术等多学科的交叉融合。它通过在计算机中建立作战模型,模拟作战过程,获取作战结果,从而为科学筹划决策等提供定量依据。”叶雄兵强调,“现代战争,首先在作战实验室打响。”
然而,作战实验室的建设是无法引进的。叶雄兵主动牵头承担起最难的信息作战建模仿真子系统的研发工作。他自学10多部作战指挥类军事理论著作,翻阅200多种军事期刊文献,剖析70多场现代局部战争,摘记了100余万字的学习资料。
在学中干,在干中学。人机交互任务规划技术、可变分辨率建模技术、基于学习的行动效果评估机制等关键技术,接连被叶雄兵团队攻破。“成功的背后是数不清的推倒重来。”副研究员董献洲清楚记得,一次编写某分系统时,叶雄兵发现一些关键作战参数作为固定数值封装在程序中,虽然降低了设计难度,也达到了设计指标,但却限制了实验区间和精度,也不利于系统的后续升级。于是,不断地编写、推倒、再编写。就这样,在叶雄兵等科研人员的共同努力下,我军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联合作战实验平台。
“啥时候都要用战斗力标准的尺子量一量”
“数据是作战模拟的血肉,模型是作战模拟的灵魂,掺不得半点水分。”这是联合作战实验领域的一句名言,叶雄兵对此深有体会。
一次,叶雄兵带队参加部队大型联演,演习前3天,他们信心满满进驻演训场。然而平台预先演示后,一线部队指挥员的话似迎头泼下一盆冷水:“你们采用的装备数据,我们不认可。”
数据不准,实验结果等于废纸。原来,叶雄兵团队搜集的数据都是装备定型标准值,由于服役时间、部署地点、保养水平等差异,实际装备技术指标已千差万别。原计划几十甚至上百套装备用同一组数据。如果要改,那就要为每一个装备“量身定制”模型,剧增的数据采集量、程序修改量将随之而来。“作战实验容不得半点‘差不多’。”叶雄兵果断决策按现实情况迅速调整。仅用3天时间,叶雄兵带领团队昼夜奋战,重新采集几千条数据,改进系统并调试完善,终于顺利完成演习任务。“啥时候都要用战斗力标准的尺子量一量。”叶雄兵说,“精细仿真战场,就必须让模型更完美、数据更精准。”
随着实验中心的名气越来越响,一个个大项任务接踵而至。在军委赋予的某重大课题模拟推演任务中,叶雄兵带领团队近两个月时间吃住在实验室,攻克了一系列关键技术,辅助设计完成400多个流程仿真,发现3大类200多个问题,提出150余条优化建议……最终圆满完成任务,受到上级机关高度评价。
“让我搞科研,就是最好的精神疗养”
那年,某大型实验论证任务进入攻坚阶段,团队人员连续3个月加班到凌晨一两点。叶雄兵要求课题组成员周末轮流休息,他自己却全程在位。“有了叶雄兵,我们工作就有了主心骨。”副研究员付东说,项目中最难啃的骨头、最难把握的问题,叶雄兵总是带头承担。
工作中,叶雄兵善于根据每名同志的特点特长安排工作,并为每名同志勾画事业发展“路线图”。近年来,团队很多课题成果评奖,叶雄兵主动将个人往后排甚至不排名,将有发展潜力的年轻人排在前面;去年年底,叶雄兵符合提前晋升专业技术等级的条件,但他毫不犹豫地放弃,把晋升的机会让给战友。
“不欢迎无节制的加班,你们要为强军事业健康工作50年。”前不久,受领一项为期半年的论证任务时,叶雄兵要求团队轮流休整。可大家心里清楚,叶雄兵才是最需要休息的。
2010年3月,某重大课题进入收官阶段。大家发现叶雄兵加班的时间更长了,但话少了许多。任务完成后,叶雄兵住进了医院。原来,单位组织体检,发现他的左肾长有一颗恶性肿瘤。术后,医生和单位领导要求他离岗休养,可一个月后,他又回到了实验室。他说:“让我搞科研,就是最好的精神疗养。”
(本报记者 章文 本报通讯员 邵龙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