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应邀访华是在他当选美国总统一周年、中共十九大胜利闭幕的关键时期进行的,也是在两国关系及各自在世界的位置都进入到历史新阶段的背景下开展的,双方都对访问寄予厚望。连日来,美国各主流媒体纷纷把特朗普的访华行程称为他12天5国亚洲行中“最重要的一站”。可以预期,在中美双方对此次访问丰富、立体的考量和谋划下,两国关系将获得更多前行动力。
一是表达合作信心。中美关系发展至今,无论是双边经贸规模还是共同战略利益,已然“大到不能倒”,两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保持合作是历史使命。正因如此,在中方积极引导之下,特朗普就职后在对华政策上学习曲线明显,中美关系迅速归位,成为今年特朗普外交中为数不多的一个亮点。面对国际和地区安全形势,特别是棘手的朝核问题,中美明确表达通过合作解决重大问题的决心和信心,将有助于增强中美关系的可预期性,也能回答世界对于和平的关切,这理应是中美的大国担当。
二是展现平等姿态。美方始终存在一个以美国为中心的视角,但实际上,从奥巴马政府到特朗普政府,中美对话转入特定领域的具体事务,中国承受“软遏制”的压力已有所减轻。相比于美国的亚太政策和对华政策尚未定型,中国的战略主动性却在明显上升,在国际上塑造议题、话语表达、管理合作进程的能力在增强,中美关系变得更具有对称性,体现出一种双向塑造性质。
三是探索共赢之路。美国国内一些人把中美经贸关系当作零和交易,无视两国经贸互补和持续增长的大局,人为割裂地看待经贸利益得失,体现了美国政治逻辑中惯有的二元对立、非友即敌等观念,它们已经越来越与全球平衡发展的步伐不合拍。实际上,中美经贸的本质是互利共赢。经贸关系如此,两国关系也如此。中国和平发展的道路与美国息息相关,“让美国再次伟大”的道路也途经北京,中美利益格局变化意味着双方务必运用增量思维,做大共同的蛋糕。有取有予,做一定利益调整、切割和交换,实现共赢,这正是中美关系结构性调整的要义。
四是重申开放承诺。中美都是全球化进程中不可或缺的关键变量,两国在开放的世界经济中彼此有博弈,也有共同利益。美国本是现行国际秩序特别是全球经济治理体系的主要缔造者和受益者,但它面对世界经济转型之困,未能充分改革和调整自身,饱受经济失望和政治沮丧之苦,进而把矛头指向全球化,转向退避自保,同时却要求中国保持对外开放,向它提供更大的市场准入。中国从全球化现状和自身发展经验出发,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既是解除美方对于中美合作的顾虑,也是为世界贡献中国智慧和力量。
善建者不拔。一个好的建设者,只有把地基夯实,其上的建筑物才会牢固不倒。对于中美关系而言,一次访问或许难以化解诸多深层次难题。但是,当前一个全新的背景是,中国发展已站到新的历史方位,这为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指明了下一步努力的新方向。
首先,实现中国梦与美国梦的对接。中国梦的国际影响力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中国政治制度的生命力和经济增长的活力,以及为世界经济复苏作出的巨大贡献。中美需要找到连通两国人民梦想的渠道,例如在“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开展合作,实现中美战略对接,促进共同发展。
其次,破除地缘政治博弈的惯性。必须破除传统地缘政治认知和行为惯性,中美在地区议程特别是政治和安全议题上加强沟通,和而不同、聚同化异。
最后,从意识形态竞争走向互鉴、融合。特朗普访华前夕,白宫幕僚长凯利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公开表示,“中国不是美国敌人”,“中国政府的体制看来适用于中国人民”。这种相对客观、理性的观点已经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美国舆论中。今后,中美减少意识形态碰撞,在交流中走向互鉴、融合,不失为探索未来国际秩序的一条可行道路。
总的看,从4月海湖庄园会晤到7月G20汉堡峰会会晤,再到此次北京会晤,三轮“习特会”为保障中美关系总体稳定、均衡发展注入了最高推动力。此次会晤后,中美需采取更多后续行动,落实元首会晤成果,为双边关系进一步发展增添强劲动力。
(作者:沈雅梅,系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