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记录】
本期主题:摄影策展
在当下,展览已经成为一种使大多数艺术作品为人所知的媒介形式,与之相对应——作为新兴职业的策展人,近年来也在艺术领域频繁地活跃着。
位于北京798艺术区的“映艺术中心/映画廊”创立于2007年,是中国最早的综合性摄影机构之一。多年来,在这里举办过展览的摄影家、艺术家从时空和领域上涵盖了当代中国摄影的方方面面。与此同时,作为映艺术中心艺术总监的那日松,其能力、眼界以及展现的价值自然也不言而喻。他办展览、出画册、搞评选,将映艺术中心当作中国摄影的一个锚点,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理想,也悄然改变着当代中国摄影的样貌。
本期主题就以记者与那日松的对话作为阐述内容。
记者:在策展时,您比较看重和关注什么?
那日松:第一,我策划的展览比较强调社会性。展览内容具有社会影响力,并且在社会上有一定的传播度,这对我来讲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准。所以我向来比较重视媒体的作用。第二,对于策展人来说,整个展场是一个完整的作品。每一个展览都要在视觉呈现上吸引观众,所以我在展览的呈现方式上比较下功夫。观众进展厅以后,视觉点一定要非常丰富,决不能仅仅在墙上挂一圈照片。照片的呈现方法可以多样化——大照片能在视觉上一下子吸引人;作品除了挂在墙上之外,还可以垂挂在展厅中间;还可以搭配灯光做一些影像装置等。
记者:这次映艺术中心主办的“映·纪实影像奖”独立策展人奖为什么空缺了?
那日松:在评奖之前,我对这个奖还是寄予一定希望的,因为我在国内摄影节看到中国有了一批不错的策展人。但当在一个非常讲究专业的平台评选,又有国际评委参与的时候,我才发觉中国的摄影策展还处在很初级的阶段,拿不到专业的台面上。这说明我们的策展人都是业余型选手,没有经过专业培训。这次参赛的人中不乏操作过大型展览的策展人。他们提交的作品,其策展内容本身可能是好东西,但是策展方案却给人呈现一种非常不专业的感觉。
记者:作为映艺术中心的艺术总监,您对作品的判断有没有一个内在的、相对统一的风格?
那日松:我没有固定标准,顺其自然。大家普遍认为映艺术中心展出的纪实作品比较多,这可能是因为曾经的媒体身份,让我过去接触的摄影家大多数是拍纪实影像的,但这不代表我只喜欢这一种风格。有一些展览出于商业考虑,可能带来很好的收入,在不损害画廊品牌价值的同时,我们也会去做。因为如果只做理想化的内容,只讲品位的话,映画廊早就关门了。
记者:您怎么判断摄影师作品的价值?
那日松:从策展人角度来讲,没有差劲的摄影师,只有不好的策展人。举个例子:在我给刘远做展览之前,他的争议非常大。他的画册缺乏编辑和策划,受到不少批评。我看刘远的照片,觉得他有自己独特的拍摄想法,于是帮他从大量杂乱的照片中编辑整理出几个专题。后来刘远逐渐受到认可也跟这个有关系。
记者:您自己策划的最满意的展览是什么?
那日松:2011年任曙林的“八十年代中学生”摄影展是我觉得做得比较完美的。60幅没有剪裁、重新制作的照片分别装裱在三个不同颜色的相框里,比正常的素色相框更加营造了青春的感觉;与此同时,还有十几幅任曙林当年制作的原作照片。我还用任曙林当年征集的中学生写的诗歌,做了一个6×3米的诗歌墙,在展厅中就像一个青春的纪念碑。最后,我从任曙林当年拍摄的北京一七一中学借了一批老桌椅,在展厅里复原了一个当年的教室。现场同时放着他当年拍的纪录片《夏日的回忆》。
在这个展览之前,我还请任曙林和民谣歌手钟立风做了一次音乐影像展,相当于后续展览的一个预热,也试探一下观众对他作品的看法。所以那次展览特别成功。
记者:最近揭晓的第二届“故乡的路:少数民族摄影师奖”获奖作品主要是少数民族摄影师记录本民族,他们的影像有什么特点?
那日松:很多特别棒的汉族摄影师都拍下过伟大的作品。所以,谁来拍不是问题。如果从摄影艺术本身来看的话,两者都很优秀;如果从摄影师与被摄者的关系来看的话,本民族摄影师与被摄者的关系更接近、更熟悉、更自然。
(本报记者 马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