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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6年06月19日 星期日

    漫画里的中国乡情

    作者:本报记者 马列 《光明日报》( 2016年06月19日 11版)
    乡情组画之东街之晨(中国画) 李昆武
    《幻境三日游》内页之一(漫画) 李昆武
    乡情组画之西坝中秋(中国画) 李昆武

        【底色访谈】

     

        古朴的街道、川流的人群、婆娑树影、几抹斜云……在略微泛黄的纸张上,一道道犀利的线条描绘出老昆明的城区、郊野,定格每一个昆明人似写实又有些夸张的形象,让观者凭生亲切、温情之感。这组作品就是云南漫画家李昆武创作的《乡情》组画。

     

        “我是个老昆明,生长在这里,漫画画了几十年,最熟悉、最热衷的事情就是画昆明,这是我的创作灵感源泉所在。”正如其自述所说,李昆武1955年出生在云南昆明;1972年参军,在部队时画板报;1979年参加自卫反击战。从部队退役后,李昆武先后担任《春城晚报》美术摄影部主任、云南省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新闻漫画研究会常务理事等职务,早期作品长期连载于《幽默大师》《中国漫画》等刊物,其漫画作品曾入围有“漫画奥斯卡之称”的昂古莱姆国际漫画大奖。在这里漫画作品中,《云南十八怪》可以说是李昆武的成名作。

     

        “20多年前,我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跑云南,边体验生活边画画,试图从中去提炼一些东西。慢慢的我发现云南的文化太丰富了,这个现象也挺怪的,那个现象也挺怪的,怪来怪去,自然就成了《云南十八怪》。”在李昆武用漫画的形式归纳之前,“云南十八怪”只是一个口头的云南民谣——“云南十八怪,草帽当锅盖,火车没有汽车快”。只有这么简单的两三句。李昆武将其游历云南各地的所见所感用画笔记录下来,最终整理、总结出了《云南十八怪》这部漫画作品。如今,《云南十八怪》早已成为了云南的旅游名片,让每一个到过这片土地的人都记忆犹新。

     

        除了漫画创作,油画、中国画、水彩等绘画形式,李昆武更是无一不通。他的水墨组画《乡情》《滇池沧桑图》等作品多次在国内外展出。在《乡情》组画中,他用水墨画的形式将记忆中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昆明画下来,又在其中加入了新的元素。李昆武将中国的各种风貌都浓缩在其中,有四川的瓦片,有江南特征的隔火墙,有汽车,同时也有老式的人力车、推车。“这些画面体现了中国文化在云南的一个片段,唤起了老一辈昆明人的记忆,也让年轻的昆明人了解历史。”在一幅幅精美、细腻的水墨画中,观者仿佛穿越时空隧道,走回到半个多世纪前的某一天,那些清新的环境、朴质的民风,温厚善良、恭敬勤俭的“老昆明人品格”,无时无刻不让观者感受到创作者深深的乡愁与乡情。从资料的角度看,《乡情》组画不失为一份历史图解;从艺术创作的角度来讲,这组水墨画更突显了艺术家动人的情感与力量。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每一幅作品无不凝结着时代的沧桑。

     

        “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崇拜的人。我最崇拜的是丰子恺,他画里的人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就是一个圆圈圈,但是那种内在的感染力很强大,很难用语言形容。还有一个人是叶浅予,他是画漫画的,后来又跨界画中国画,画得非常生动,我的作品就是自然地走了他的路子。他们二位最感染人的,也是我最欣赏的,就是作品中的人文色彩与人文精神。”谈到自己最喜欢的两位画家,李昆武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绘画,不论是漫画还是油画、中国画,归根结底都是在描绘现实,描绘情感,描绘人本身的尊严、价值和命运。李昆武的画作经常取材于身边的生活,他通过普通人的日常视角讲述中国故事,并用中国传统的美学形式加以呈现。在他的作品中,每个人、每棵树、每座房、每片田都充满生活气息,包含着丰厚情感。

     

        我想,正是因为李昆武每时每刻都心系家乡、心系乡情,在创作时他才能如此准确地捕捉那些生活中最细微的表情与场景,而这些恰恰是绘画里人文精神最好的承载与弘扬。

     

    对话李昆武

     

        记者:您曾经在《春城晚报》做过美术编辑,您觉得漫画与报纸是一种什么关系?

     

        李昆武:漫画跟报纸应该有一种必然的血缘关系。当然,咱们现在说的是传统漫画,而现在的漫画——我称为分镜式漫画,跟传统漫画是两回事。现在这种分镜式漫画是一种独立的画种,跟报纸就分开了。

     

        记者:传统漫画和分镜式漫画有什么区别呢?

     

        李昆武:传统漫画是一种以单幅样式存在的画种,内容以讽刺、批判为主,它与现今所指的漫画属于完全不同的类别。现今的漫画在早期被列为连环画,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小人书。20世纪80年代以后,一种分镜式的绘画由日本和中国港台地区传入中国大陆,或许为了方便称呼的原因,有关从业者使用了日语名词“漫嘎”之音,于是漫画的概念就此产生了错位。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大的不幸,因为新的漫画其实不能称为漫画,这会造成概念的混乱,这个混乱同时也导致了中国的分镜式漫画一直无法崛起。

     

        记者:您现在创作的这些作品就属于分镜式漫画吧?

     

        李昆武:对,按照大家公认的说法是分镜式漫画,但是我觉得这个概念不准确。时至今日,中国传统漫画和连环画在市场上基本退去,而真正意义上的中国新漫画并未崛起。也就是说,这种张冠李戴的分镜式漫画既没有得到传统漫画读者的认同,也没有被传统连环画读者接受,这就是整个矛盾的要害所在。我认为现在应该重新纠正多年以来中国漫画概念错位的问题,为本来有着旺盛生命的分镜式漫画赋予一个顺理成章的名字。我把它称作“故事画”,表示它是一种以分镜描绘手法叙述并承载事物进程的绘画。

     

        记者:您提出的这个故事画是跟早期的连环画有类似之处吗?

     

        李昆武:不,这是两回事。连环画、小人书是文字配插图,是图解。我们不看画,只看文字,也可以把一本连环画看完。但是故事画的图文则是一致的。其实故事画就像电影的分镜头一样,不会有人看电影,只看字幕而不看画面的。

     

        记者:您的许多作品取材云南,您觉得这片土地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李昆武:第一是地理区位上的特殊。云南位于中国的西南部,地形地貌跟其他地方不一样。除了大海和沙漠之外,几乎覆盖了其他所有的地貌形式。第二是正因为这些地理上的因素,才造成了云南人文形式上的多样化——少数民族多,跟几个国家比邻。第三个因素也是被很多人忽略的重要因素,就是近现代社会发展的影响。随着百年前国门大开,滇越铁路开通,西方很多东西先到了云南。后来全国抗战,大量的内地人到了云南,西南联大的设立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再后来市场经济风潮席卷了全中国,云南也不可避免受到影响。

     

        记者:这次的新书《幻境三日游》是您首次推出脱离现实世界的漫画,为什么?

     

        李昆武:这是有点偶然的,有一天我读了儿子写的一部小说稿,他讲了一个颇具幻想色彩的故事,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很有想象力,但也没往自己身上想。后来又有一天,女儿忽然对我说,希望我画一部“鬼片”,想知道我笔下的鬼长得什么模样。于是我就顺应年轻人的提议,尝试了一把。这本书对我是个挑战,无论这本书成功与否,我都要感谢我们的年轻一代。

     

        记者:您画漫画一般用什么形式呢,数字手写板还是手绘?

     

        李昆武:我现在油画、国画、漫画、水彩什么都画,就是不会用电脑绘图。我画漫画就是用简单的毛笔和墨。

     

        记者:对学习或从事漫画行业的年轻人,您有什么话想说?

     

        李昆武: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急于求成。画画是一辈子的事,好比建楼房,把地基建得越宽、越深,大楼就越高、越稳。如果你不愿费工费时那也行,在平地上竖一根竹竿,靠取巧、靠炒作,让人们一夜之间看到它已经立在那里了。但只要稍一松手,竹竿必然瞬间倒下。现在的社会太浮躁了,这会误事误人,因为你总不成功,就会把一种美感的东西磨掉了。你不如什么也不管,就静静地体验生活和享受生活,慢慢地积累和锻炼,终有一天会得其所愿。

     

        (本报记者 马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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