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搬至营区一隅的小楼。楼前是一片斜山坡,上面生着枝干遒劲的老槐。这片槐林是鸟儿的天堂,麻雀、野鸽、喜鹊、黄鹂、斑鸠等,还有些叫不上名的鸟儿。
晨曦初露时,鸟鸣声便从槐林传出,如含着露珠的轻音乐,柔润地漾进我的卧室。
鸟儿天生就是音乐家。瞧那活泼俏丽的黄鹂,宛若树冠中跃动的鲜亮花朵,其声轻快悦耳,仿佛小溪的叮咚声;体羽顺泽的斑鸠,伶俐的模样招人爱,一连串重复的咕咕声虽不高亢,却好在干净,节奏感十足;气宇轩昂、容貌高雅的喜鹊,常伫立在最高的枝头,喳喳的鸣叫略带金属质感,又不失婉转,闻之让人心悦。
白天写作,思路“打结”时,我就停下手,倾听一会儿鸟鸣,脑中的灵感随即就能在键盘上嗒嗒成行。
为了感激这些精灵每天都带着美好的啼唱如约而至,一天,我在阳台上的竹篾盘里撒上米粒和干虾米,再放上两个盛满水的浅口杯,希望以此款待它们。
第一日,没有鸟儿来,第二日依然没有,直到第三日下午,才有一只麻雀前来“侦察”。
只见它从树上飞到阳台上,跳跳转转,明亮的小黑眼珠频率极快地扫描着四周的一切,十分警觉。刚啄了一粒米,它便“嗖”地飞走了。原来窗台上的一本书被风翻开,动静惊了它。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一下子来了好几只麻雀。水足饭饱后,它们倒不急着走,而是在阳台上跳跃相嬉,好似在评论这顿荤素搭配的“大餐”。
日子悠走,光临阳台的不再只有麻雀,其他鸟儿也多了起来。它们慢慢熟悉了我的存在,明晓我并无恶意,因此即使看到我,也不再惊恐。
人亲鸟,鸟亦亲人;人有情,鸟亦有情。也许是它们渐渐明白了我的心意,只要我在阳台上放好食物,它们就会呼朋引伴落到阳台上大快朵颐,有时还会到玻璃窗前扑棱一下翅膀或轻啼一嗓,仿佛在与我打招呼。
望着窗外那些跳来跳去、欢畅啄食的鸟儿,自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欣慰:我有好多鸟朋友了。我发觉,自从与鸟儿交上朋友,槐树上面朝小楼啼鸣的鸟儿越来越多。有时,它们瞧见我,啼鸣中甚至会有点儿欢欣的变调——不知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果真如此?
心存一份坦诚和善意,人鸟之间何尝不可以传情达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