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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6年03月12日 星期六

    开春两件事:种树与读书

    作者:问田 《光明日报》( 2016年03月12日 09版)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要做的事很多,有两件是不可少的:一件是种树,另一件是读书。春季的节日也不少,有两个节日不要忘记:一是植树节,二是读书日。

        每年的3月12日是我国的植树节。这一天也是孙中山先生逝世纪念日。先生生前重视林业。1979年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六次会议决定,把3月12日定为植树节,旨在鼓励全国人民植树造林,绿化祖国,改善环境,造福子孙。

        每年的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这一天还是塞万提斯和莎士比亚的辞世纪念日,又是法国作家莫里斯·德鲁昂、冰岛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拉克斯内斯等多位文豪的生日,也是加泰罗尼亚地区传统节日“圣乔治节”。199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4月23日为“世界读书日”,以期向全世界推广阅读、出版和对知识产权的保护。

        我国自古以来就鼓励种树、推崇读书,常把两件事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历朝历代对种树之书更是高看一眼。唐代韩愈《送石洪处士赴河阳幕得起字》诗云:“长把种树书,人云避世士。”南宋刘克庄《客过》写道:“偶憩荒郊思种树,每逢断涧欲营桥。”范成大在横溪驿感怀:“未得归田先作赋,专攻种树已成书。”陆游的《幽居》梦想是:“社结山林友,家藏种树书。”陈文蔚《和赵忠州归耕之赋》写道:“壮年学易计非疏,晚读人间种树书。”元代王冕《山中杂兴》诗云:“细注归田录,重修种树书。”当代书画大家启功先生也曾写过一副楷书七言名联:“读书身健方为福,种树花开总是缘。”

        开春两件事,种树和读书。种树,舒展筋骨,愉悦身心。读书,俯仰天地,涵养性情。种树,是为了绿化大好山河,沐浴花香;读书,是为了培育精神绿洲,浸润书香。不种树,容易形成童山荒漠,如画的大地也因单调枯燥而失色;不读书,容易形成文化沙漠,姣好的面容亦因缺少气质而减分。种万棵树,让江山如此多娇,看绿水青山,分外妖娆。读万卷书,胸藏文墨虚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不输文采,不逊风骚。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为民造福,百姓盛赞。文成公主种树,种出了“唐柳”“公主柳”,也种下了民族团结历史久远的根。左宗棠种树,种出了“连绵数千里绿如帷幄”的塞外奇观,也种出了百姓称道的“左公柳”。焦裕禄种树,种出了一排排泡桐,也种出了一种精神。杨善洲种树,种出了一片片山林,也种出了一片片赞誉。文朝荣种树,种出了万亩林海,也树起了一座丰碑。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树人和树木有相通之处,立身要正,否则容易长歪。发现倾向性问题,要“扶”一把,不然容易倒伏。掩上土要踏结实,这样才经得起风吹雨打。“立品如岩上松,必历千百载风霜,方可柱明堂,而成大厦;检身若璞中玉,经磨数十番沙石,乃堪琢圭璋,而宝庙廊。”

        为官施政,亦如种树。唐代柳宗元曾写下一篇兼具寓言和政论色彩的传记文——《种树郭橐驼传》。其文针对中唐时期官吏繁政伤民的现象,通过对郭橐驼种树经验的叙述,阐明“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的道理。郭橐驼种的树“寿且孳也”,成活率高,高大硕茂,结果早且多。他种树的方法是树根要舒展,培土要平均,根下的土要用原来培育树苗的土,捣土要结实。管理经验是“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栽种时要像对待子女一样悉心呵护,栽好后要像丢弃它一样顺其自然。而别人种树,“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早晨去看,晚上来摸,关心过度,结果却适得其反,“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种树郭橐驼传》设事明理,指出为官不能“好烦其令”,欲使天下长治久安,既要“治民”,也要“养民”。河东先生作该《传》,其意哪里是要说种树,实则为“传其事以为官戒”啊!

        去种树吧,以后好在树下读书。去读书吧,书中记载着前人种树的故事、树下悟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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