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的“东盟牌”失算

    美国当地时间2月15日至16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加州与东盟国家领导人举行非正式会议，这是继去年11月奥巴马在吉隆坡与东盟国家领导人举行峰会之后的最高级别会晤，也是美国首次邀请东盟国家领导人在美国本土集体会晤。白宫副国家安全顾问本·罗兹向媒体表示，此次峰会目的旨在将奥巴马总统任内美国与东盟国家元首之间的经常性接触机制化，同时利用美国在亚太的实力来推动构建一个基于规则的秩序。换句话说，奥巴马希望美国与东盟国家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成为其“亚太再平衡战略”的重要推力，助其打造并完善在亚太地区的重要外交遗产。然而，从此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的结果与发表的联合声明等方面来看，奥巴马的“东盟牌”基本是落空了。

    据美国媒体报道，为期两天的会议主要聚焦经济贸易、海事安全和反恐等，会后与会国家发表了联合声明。该声明共17款内容，不涉及实质性措施，仅为粗放式战略指导框架，为美国与东盟加强在贸易、经济、气候变化和安全等领域的未来合作定下基调。其中第7款和第8款内容值得关注，即和平解决争端是各方共同承诺，包括全面遵守法律与外交程序，不借助威胁或使用武力，根据全球公认的国际法原则及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解决争端；共同致力于维护地区和平、安全与稳定，保障海事安全与海上安全，包括自由航行与飞越权以及其他合法使用海洋的权利，海洋法规定的无阻碍的合法海洋商业，非军事化及自我克制等。

    此间分析人士认为，从联合声明内容看，东盟和美国在维护亚太地区安全议题上，特别是在南海主权声索问题上持不同态度，这说明了奥巴马希望以“东盟牌”助推其外交遗产“亚太再平衡战略”是失算了。一方面，联合声明中所提及的“和平解决争端是各方共同承诺”“不借助威胁或使用武力”“非军事化及自我克制”等用语都很笼统，不符合奥巴马对本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的预期。会前，美国政府曾企图把“针对中国”和“南海争端”作为本次峰会的核心，也希望在本次峰会收官之时，东盟能在南海问题上取得共识，即东盟作为一个地区组织能在南海主权争议问题上发出统一的、强势的声音或采取具体强制措施以对抗中国。但是就目前发布的联合声明而言，本次峰会成果象征性意义大于实际战略意义，因为东盟内部仍然没有在南海问题上达成一致，这将阻碍美国力推南海议题国际化的战略目标。事实上据报道，此前美国国务卿克里访问柬埔寨时，柬埔寨总理洪森就明确指出，东盟不能在南海问题上“火上浇油”，东盟在南海问题上无评判权。

    另一方面，会议没有将“南海”和“中国”纳入联合声明的内容也令奥巴马深感失望。多数东盟国家认为将“中国”和“南海”纳入联合声明是不合时宜的。泰国《曼谷邮报》报道称，本次峰会联合声明将“南海”等措辞删去，实为部分东盟成员国领导人敦促美国为之。出席此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的泰国外长甲西在接受《曼谷邮报》采访时说，在峰会上，东盟领导人的确提到了南海问题，但是如果东盟成员国和美国在中国缺席的情况下讨论南海问题，是不合适的。

    不仅如此，本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还在美国国内宣传和公众民意上遭遇了尴尬。首先，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安东宁·斯卡利亚上周六在西得克萨斯一处度假胜地去世，由谁接任的问题让奥巴马颇为头疼：民主党候选人希望奥巴马总统尽快提名继任者，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则呼吁把提名继任者延迟到美国大选之后。美国当地媒体把原本占据头条的2016总统选举的位置又让给了新的党争事件，而对于美国-东盟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却鲜有问津。

    其次，据媒体报道，数以百计的抗议者本周一聚集在此次非正式会议会场外举行抗议。在抗议的现场，有人举着“让东盟国家和中国自己解决南海问题”的横幅。抗议者告诉媒体，中国和东盟2002年就签订了《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美国没有必要展开多边航行自由行动，因为这只会进一步加剧南海地区的军事化。同时，抗议者还认为，美国希望东盟国家在南海问题上采取一致立场的目的不可能得逞，因为东盟国家很明智，他们不希望搞僵与中国的关系。

    此外，美国著名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东南亚项目负责人厄内斯特·鲍尔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曾指出，奥巴马总统“亚太再平衡战略”的重要支柱之一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今年内恐怕很难在美国国会获得通过，这种结局可能会使奥巴马在东盟地区推销TPP的努力受到负面影响，美国国内政治斗争也成了“亚太再平衡战略”的阻力。

    （本报华盛顿2月16日电 本报驻华盛顿记者 王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