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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油价下跌对深陷欧美制裁的俄罗斯经济构成严重冲击，卢布持续贬值的势头似乎也已经势不可当。西方媒体借机吹响了唱衰俄罗斯、妖魔化普京的号角，俄国内反对派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拉开架势，准备与克里姆林宫进行“旨在让俄罗斯调转航向”的政治较量。
的确，俄罗斯经济正在经受普京执政以来最危险的时刻，俄罗斯的国际声望也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怎么办？普京是否会改弦更张，放弃强国梦想？俄罗斯是否会重启国家发展道路，向西方投降？
近几个月来，俄各界名流、朝野精英一直在电视屏幕和报刊上公开讨论摆脱经济困境的办法，探寻振兴俄罗斯的药方。严峻的经济形势迫使俄罗斯社会各界冷静认真地思考经济衰退的原因和国家未来的发展方向。面对经济困境，一些人惊慌失措，认为俄罗斯的未来前景暗淡，毫无希望。少数亲西方的反对派人物开始模仿西方唱衰俄罗斯的论调，认为普京治国无方，造成了“俄罗斯今日之惨状”。某些知名经济学家也公开表达对经济状况的失望，俄储蓄银行行长格列夫甚至公开表示，俄“已成为无力追求物质财富和发展的‘下行国家’”。
的确，俄罗斯政府公布的经济发展数据十分不好，用俄罗斯媒体的说法是“样子很差”。俄国内生产总值去年同比萎缩3.7%，消费需求、资本投资、工业生产、居民收入都在大幅下滑。“样子很差”的经济数据让人感觉俄经济陷入深度衰退的可能性明显增大。俄罗斯政府公开承认，受油价暴跌、西方制裁以及世界经济全面调整等因素影响，俄经济面临的种种挑战十分严峻，“俄经济眼下正在经历近十年来最艰难时期”。俄罗斯同时还清醒地认识到，经济乏力、外贸萎缩、商业和投资活力降低及居民收入减少的困局，都源于经济结构畸形发展的病灶。
俄罗斯经济将持续衰退，至少在今后一两年、两三年内不会出现振奋人心的增长。但这是否意味着俄罗斯经济将从根子上垮掉？是否意味着普京的政治声望和治国之道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
“石油世纪”已经终结了吗？20多年前，西方媒体就曾充斥了类似的论调。假如那种所谓“石油世纪”已经终结的论断仍旧只是纸上谈兵的假说，人们有什么依据可以证明俄罗斯以能源出口为根基的经济模式注定无法摆脱失败的命运呢？退一步讲，已经充分意识到经济模式单一危险的普京政府早已着手实施经济转型政策，谁能说俄罗斯这艘体量庞大的大船在缓慢掉头的过程中注定会沉没呢？出于打赢信息战的需要，西方媒体经常给俄罗斯的经济能力算账，但是，旨在给俄罗斯前景涂抹黑色颜料的西方政客和经济学家对俄罗斯家底的厚度却未必真正知晓。
在俄罗斯智库和主流社会舆论看来，俄罗斯的经济会经历一些磨难，但不可能垮掉。在使俄罗斯经济遭遇严寒的所有影响因素中，西方经济制裁至关重要。促成俄经济衰退是西方的初衷，也是西方推翻普京政权的大招。对西方而言，俄罗斯的原罪就是“过于强大”——无与伦比的战略资源、难以战胜的军事实力、取之不竭的人力资源、战斗民族的不畏强暴，所有这一切都让西方坐立不安。西方意在迫使俄罗斯退出世界大国的舞台，让俄罗斯做屈从于西方的顺民。但西方的安排不是俄罗斯必然的选项。俄罗斯不可能甘心沦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二、三流国家。俄罗斯不需要小国的舒适和富贵，不允许自己堕落为衣食无忧但却远离世界政治中心的边缘国家。
普京主张国际政治的多元化，赞赏世界各国用民主协商的方式公平公正地治理天下。他希望与西方平等相处，在化解叙利亚和乌克兰危机问题上也愿意向西方妥协让步，并愿意承受一点儿西方对俄战略空间的挤压。但是，让普京向西方举手投降却是不可能的。俄罗斯知道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放弃这个位置，俄罗斯必将面临亡国险境，迟早会分裂成数十个弱小国家。在俄罗斯民众眼里，普京是关注全民族长远利益并具有全球战略思维的政治家。俄罗斯国土辽阔、民族众多，从国家统一安稳的意义上讲，没有普京的强国梦想，俄罗斯的未来不可想象。
面对西方的攻击和挑战，俄罗斯不能后退，因为它不愿意成为一个四分五裂的“失败国家”。普京没有退路，只能选择与西方进行较量。不错，俄罗斯的经济实力远远落后于西方，俄罗斯的国际影响力也没有西方那样大。但俄罗斯的行为是正义的，它争抢的不仅仅是国际大国地位，更是主权国家的尊严和多元世界的理想。
西方用他们那把经济利益的尺子无法丈量俄罗斯的宽广。在俄罗斯人的人生哲学里，精神从来都比物质重要。工资收入减少、生活水平下降，这对厌恶市侩哲学的俄罗斯人来说没那么重要。俄罗斯人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他们支持普京，因为对他们来说，西方是错的，普京是对的。
（本报莫斯科2月17日电 本报驻莫斯科记者 汪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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