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史学者研讨中世纪晚期近代早期欧洲社会转型

    由复旦大学历史系世界史教研室举办的“中世纪晚期近代早期欧洲社会转型”专题学术研讨会于2015年年底在沪召开。来自复旦大学、武汉大学、中国社科院、中山大学、西南大学、首都师范大学、浙江师范大学等单位的30多位专家学者参加会议，并围绕中世纪欧洲社会转型研究的意义以及相关内容，如农业史、消费活动、近代国家兴起、宗教改革等展开热烈讨论。

    关于欧洲社会转型研究的意义、方法和新视野。浙江师范大学王加丰教授认为，社会转型作为连结中世纪到近代早期的纽带，现已成为历史学家关注的焦点。如果不关注社会转型，往前的中世纪研究和往后的近代早期研究都将难以为继。转型时期西欧社会中所蕴含的中世纪古老元素与现代性萌芽在碰撞中彼此融合、相互贯通，其过程复杂而意义深远。而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等学科可以在方法论上给予历史学更多启示，防止研究的模式化，从而为当代史学研究打开新的思路。

    关于社会转型中的农业史研究。复旦大学向荣教授梳理了过去一百年间学界对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托尼农业资本主义研究的学术争论。早在1912年出版的《十六世纪的农业问题》中，托尼认为随着16世纪商品经济的发展，领主提高农民的土地税、赶走农民并将土地租给农场主导致了农业资本主义的兴起。20世纪六七十年代修正派学者批判托尼的价值观，指责其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产生了深刻的不良影响，提倡以人口模式理论分析圈地运动和农业资本主义的起源。2000年后托尼农业问题重新受到学界重视，关于农业资本主义起源也有了新的认识，即认为领主将自留地租给租地农场主而圈地较少，更多的是受法律保护、相对稳定的公簿持有农，在利益的促使下扩大经营、发展资本主义等。新一辈学者还将农业史发展为乡村史，突破了经济研究，更将视野扩散至法律、城市发展、非农业人口等方面，从整体上理解乡村变化与农业资本主义发展的关系。

    关于转型时期的消费活动。东北师范大学李新宽教授通过探究18世纪英国奢侈消费与引发的道德、经济发展之间的大讨论，说明奢侈消费对近代早期西欧社会转型的影响之深远。英国人消费观念的转变推动了英国消费社会的诞生，消费市场急剧增长的多样化需求促进了消费品的设计和生产的创新，成为工业化的动力。

    近代国家兴起是欧洲社会转型的重要表现。财政、税收等要素在社会转型中发挥的作用，深刻影响了近代国家兴起的进程。武汉大学熊芳芳副教授认为，在中世纪晚期相对于封建税制的国家税制的出现是近代国家起源的基本要素。领地国家向税收国家转变的过程中，君主税权不断扩张而地方领主征税权逐渐衰落，围绕税收的政治实体和行政机构得以发展并表现为专门化的趋向，为近代国家形成奠定了制度基础。此外，财政体系为绝对君主制实践提供资金，税收权平衡了王权与地方群体的利益关系。近代早期法国王权不断强化的过程也是近代国家赋税体制不断向地方渗透的过程。

    宗教改革是欧洲历史上的重大变革，不仅是神学教义和民间信仰的巨变，政教关系、社会等级、心态等都发生了重大变化。首都师范大学刘城教授认为，英国宗教改革是一场激进的神学教义革命，由中世纪天主教一统天下到近代早期天主教与新教并存的文化转型中，有关信仰矛盾的不断激化挑战了君主统治的权威，因此宗教信仰并存问题成为亨利八世之后的英国君主重点调和的对象，英国内战、“光荣革命”无不体现着信仰的矛盾，直至1832年英国议会制定的《解放天主教徒法令》才使彻底的宗教宽容得以出现。在社会转型时期，信仰自由依靠政教分离得以实现，真正促使了公民时代的到来，政教分离因而被称为近代民族国家发展的重要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