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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6年01月08日 星期五

    留住乡愁

    巢湖:渐行渐远的童年记忆

    作者:王子墨 《光明日报》( 2016年01月08日 11版)

        在我的家乡合肥东南,有一大片水域,那就是巢湖——中国的五大淡水湖之一。小时候学校组织春游,常会去巢湖。那时,巢湖是个地级市,去巢湖就好像去了特别远的地方,就好像做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对于没见过大海的孩子来说,巢湖之滨的场面相当壮观。印象里的巢湖山水朦胧、云雾氤氲,直到多年后读到“气蒸云梦泽”,才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给巢湖作为注脚的诗句,虽然地点有些“穿越”。多年来,那空蒙的水色山光,总是在记忆深处荡漾。

        上了大学离开家乡,离巢湖也渐渐远了。2011年暑假,我回到家乡在一家新闻单位实习。一天,领导交办下一项任务——采访巢湖蓝藻暴发状况。我高兴极了,就好像要去探望一位久别的故人。

        只是,到了巢湖边上,我被眼前的场景彻底震惊了:湖面上覆盖着大片苔藓状的水生物,绿油油地铺散开去,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腐烂的气息。记得那天阳光格外地刺眼,眼前的巢湖仿佛一个吸纳了污水、废料的巨大黑洞,正用蓝藻与恶臭这样的病征诉说着心中的无奈与委屈。显然,为了追赶城市日益发展的脚步,人们把她忽略在满是灰尘的角落。

        童年记忆里的巢湖渐行渐远了。

        2011年,巢湖被整体并入合肥市,成为一个内湖。听说为了治理好巢湖,合肥市投入了不少精力,而成为内湖后,一些环保措施也更容易协调、贯彻。虽然彻底改善水质环境尚需时日,但我一直期待有一天,她能变回我童年的样子。

        前段时间,我又去了一趟巢湖。由于通了高架桥,半小时就能开车到湖边。只是巢湖之滨已经变成滨湖新区,高楼鳞次栉比,街衢车水马龙——这意味着,童年中巢湖的样子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也许,这便是乡愁的意义与滋味。

        任何一个地方都经不起岁月的变迁,正如诗中所说,勾起乡愁的是“村桥原树似吾乡”,只是“似”而不是,才是乡愁的源起。

        如今全国有很多地方与巢湖类似,由于城市的变迁而风貌大改。正如巢湖,“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才是该有的样子,而蓝藻横行已彻底改变了应有的韵味。在乡土现代化的过程中,如何留住风物的精髓、留住自然的意蕴,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或许对于远方的游子来说,故乡终归是渐行渐远以至遥不可及的,而“留住乡愁”也并非一成不变。其实,我也挺喜欢如今人马喧阗的巢湖。只是希望,无论如何变迁,天还是那般蓝,水还是那样清,人们的笑容还是那样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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