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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5年09月13日 星期日

    感光暗盒

    北疆转场过山岗

    作者:黄松辉 《光明日报》( 2015年09月13日 11版)
    尘烟漫漫(摄影) 黄松辉
    行装在路(摄影) 黄松辉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是一个辽阔的地域,从南疆到北疆往往需要几天路程,有一次在途中停车问路,新疆老乡幽默地回答:那地方近得很,只要两天的路。

        北疆的冬天,奇冷无比,富蕴县可可托海镇最低气温曾经到零下50摄氏度!可可托海的夏季和秋季,气候宜人,风光秀丽,特别是初秋,放眼高山草场丛林,蔚蓝天空下的金黄色植被格外吸引眼球!到九月中旬后,天气开始转凉,田野里的麦子已经收割完了,这时候你可以看见一批又一批的羊群、牛群在草场上、山坡上缓慢地向南方移动着……这就是牲口大迁徙“转场”的宏伟场面!由于可可托海海拔高,冬天气候寒冷,马、牛、羊群如不提前向低海拔的南方草场转移,除了吃不上冰雪下的草之外,遇上雪灾,大批牲口还会被冻死。而到了五六月份,又要将牲口往北部草场转移。

        哈萨克族传统上是游牧民族,牧放牛羊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坚韧不拔、吃苦耐劳是这个民族的特征。每年秋季的转场,对人和马、牛、羊群都是一场考验,因为迁徙的路线都是没有路的山区,一路还要跋山涉水,风餐露宿,最远的需要近一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尽管每天的早晚牲口能饮水吃草,但白天基本上都在赶路,体力消耗可想而知,所以到了目的地,一只羊的体重往往减掉近五六公斤,同样它们主人的脸庞也自然会瘦一圈。 

        天刚蒙蒙亮,每个转场的哈萨克族家庭已经在忙碌着收拾好帐篷被席,将全部家当捆绑好搭在骆驼背上,准备起程了。每家的牛羊群至少都有300至500头,有的甚至上千头。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是家庭里的老幼妇孺,骆驼队背着沉重行李紧紧跟着,再后面就是浩浩荡荡的大部队牛群、羊群了。这大迁徙场面展示在你眼前时,你会说:我信了,天底下竟然有这样浩瀚震撼的画面!

        从高处眺望,每个转场的方队都升腾起一片滚滚尘土,在天地之间缓缓向前。由于干旱和地貌关系,地面上的泥土很松散,而羊腿短,走起路来步子快而密,将尘土都踢飞起,还没走到跟前,扬起的黄土已经腾起,宛如千军万马杀到,令人如置身古战场之中,而罩在烟尘里的牛群、羊群和牧人,又仿佛是一幅移动着的水彩画,慢慢走远,淡淡地消失在天边,隐没在山脊后……最壮观的是在黄昏时分,这时夕阳贴近地面,天地被染得一片橘红,逆光中,牧民们骑着骏马奔驰如飞、追逐羊群的画面,深深印刻在脑海,令人久久挥之不去。

        这样的场景每年总会有,也总是在苦苦折磨着“追梦人”!

        算起来,我在这里“追梦”也有六个年头了。第一次来到可可托海,我就被这片神奇的土地深深吸引住了,作为一个长年在野外奔跑、见到过各种场面的资深记者,我还是被转场的宏大壮丽场面所震撼!可以这么说:我是怀着跪拜、敬畏的心态在拍摄。

        看着一批批牛羊群如潮水般涌来,一会儿下田野,一会儿上山坡,构图和光线显得变幻莫测,平时惯用广角镜头的我,不得不改用70mm-300mm长镜头,从远处抓拍。而当队伍渐渐靠近时,则操起另一部装有广角镜头的相机拍摄。通常遇到这种浩浩荡荡的场景,不少摄影发烧友都会心情激动,忘乎一切原地不动一个劲儿地按快门,而过后翻看照片才发现拍得并不怎么样。根据我的一点儿经验:遇到这种大场面时,你首先要冷静观察附近的地形,尽量往高处跑,这样可以更好地表现出画面的层次感,随着转场队伍的变化,你就需要不停地变换位置拍摄,从高角度到低角度,从顺光到侧光到逆光,多个角度全方位地去抓拍,正所谓“好作品是跑出来的”!由于旷野上的转场队伍较疏松,故我选择了队伍必经之路的矿场,这里除了有高处可俯视之外,地形也处于“瓶颈”之势,牛羊群经过山谷,会拥挤而行,激起半空飞扬的尘土,简直就是一幅幅移动着的风情画。

        值得提醒的是,在这种尘土飞扬的环境下拍摄,要特别小心照相机的防尘,建议最好不要在现场换镜头,假如实在需更换,也必须背着风换,不然的话机身里会飘进尘粒,影响成像。当然,拍摄的黄金时间也是早晚日出日落的低光线,通常早晨五点多已出门追光,拍到八点再去吃早餐,中午可在宾馆休息,下午四点又出发猎影,直拍到夕阳西下。除了可可托海之外,新疆的铁列克提地区也是拍摄转场的好地方,因为有树林、河溪而地貌较湿,尘土飞不起,可拍到有山有水的场景,也是美妙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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