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味道

    大年初一，中午十一点半，火车终于缓慢地停在了湖南省娄底市冷水江东站。还没出站，我就远远看到爸爸妈妈在出站口向我们招手，急切而喜悦的心情写在脸上。

    儿子壳壳刚过周岁，我们第一次带他回湖南老家过年。一出站，爸爸妈妈就抱着壳壳，“满仔”“满仔”（湖南方言，幼儿的爱称）地叫个不停。壳壳已经学会了拱手作揖，在我们的引导下笨拙地和爷爷奶奶问了好。去年下半年，哥哥搬进了在城里买的新房，这个春节，我们一家人就在哥哥的新房里过年。打车去哥哥那里的路上，妈妈悄悄地问我，这次能在家里待几天。我说，初三就得走。她有点失望：“时间太短了！”我心里一阵刺痛。一年之中，我陪在爸爸妈妈身边的时间真是屈指可数。

    很快就到哥哥的新家了。房子在冷水江市郊，西面正对资江，视野很好。厨房里堆满了爸妈从镇里带来的蔬菜，都是自家地里采摘的芹菜、白菜、胡萝卜等。妈妈在厨房里忙活开了，炖了自家的土鸡，蒸了家乡的珍珠丸子，还炒了我喜欢的红辣椒牛肉丝。我在一边打帮手，和妈妈唠家常。明天要回镇里的老家，妈妈说今年老邻居们很多都跑到外地和子女过年去了，有的去昆明，有的去长沙，最多的还是到县城，家里没有往年那么热闹了。

    我很感慨小镇的变化。以前在外地上学，每次回家，我都怀着急切的期盼，盼望通往家里的泥泞小路铺上走起来清清爽爽的水泥，盼望和邻居们一起围在桌边打糍粑，谈西家谁的孩子上了北京哪个大学，东家谁的小姑娘嫁到了哪里。这也是当年我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其中一些期盼如愿实现了，比如门前的小路早已硬化，还可以走小车。其中一些似乎正在离我们远去，比如过年一起打糍粑。但是我想，每一家都团聚了，就很好。

    各种菜肴端上来了，真是一桌美味的团圆饭，连壳壳小朋友也靠着我坐的板凳，急切地盼望着开饭，等着自己的那份美味。这是壳壳第一次品尝到家乡味道，那是一直深藏我心底的家乡味道。

    （本报娄底2月19日电 本报记者 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