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的传人

    央视《记住乡愁》第九集《街村口村——自尊自强》，讲述的是祖国东北边陲少数民族赫哲族的故事。赫哲族人口极少，他们的乡愁，就是整个民族的文化记忆。

    赫哲人崇尚自己的民族英雄，称之为“莫日根”。千百年来，没有民族文字的赫哲人通过自己的民族史诗“伊玛堪”，把“莫日根”英雄形象口口相传、代代颂扬，形成了全民族崇尚“莫日根”、追随“莫日根”、争做“莫日根”的文化现象。

    “莫日根”是不畏艰难的。在冬天零下40摄氏度的严寒里，不得不在冰天雪地里谋生的赫哲人，身套狍皮衣，脚踏鱼皮鞋，在鞋内填充些保暖的乌拉草，就这样在雪地上生息。他们世代渔猎为生，三江口风急浪高，想要可观的渔获，就必须冒着极大风险，到江心与风浪搏击。

    “莫日根”是勇于抗争的。赫哲人从来不会因为人单势孤，就懦弱胆小、丧失民族气节。抗日战争时期，涌现了许许多多的“莫日根”，给侵略者予以沉重打击。日本军队图谋实施种族灭绝，把赫哲人赶入沼泽地，断粮断炊断药，民族人口从1700多人，减少到不足300人，他们为民族解放事业作出了巨大的牺牲。

    “莫日根”是高度自信的。赫哲人对自己民族文化有强烈的自豪感，非常重视教育和传承。他们建立自己的民族博物馆，保护民族文物，记录民风民俗，收藏民族记忆。他们开办“伊玛堪”传习所，实施鱼皮衣制作技艺非遗保护，青年赫哲人自觉加入民族文化的学习当中，老年赫哲人积极参加志愿活动，主动加入宣讲队伍。他们坚持传统渔猎仪式，重大节庆身着民族服饰，在生产生活中发扬民俗文化。

    “莫日根”是创新求变的。赫哲人具有鲜明厚重的民族传统，但并没有故步自封。新中国成立后，他们告别简陋的地窨子，住进了新式赫哲民居。这些以“鱼”元素为设计核心的建筑群，外观艳丽、错落有致，成为赫哲村落亮丽的风景线。他们融入中华民族大家庭，既很好保留了赫哲语言文化，又熟练使用汉字、汉语，自觉接受现代文化教育。他们并不囿于传统渔猎的生产方式，许多人务农或经商，甚至成为种粮能手和商界精英，赫哲人已经快步走进了现代社会。

    影片选取的故事和场景，清晰诠释了“莫日根”精神，那就是自强不息、坚忍顽强的民族性格。若是没有这样的精神支撑，赫哲人怎能“夏抗风浪，冬冒严寒”“不畏强敌，出生入死”“守护灵魂，安身立命”“紧随时代，拥抱未来”？“莫日根”传人的乡愁不是淡淡的，不是哀伤的，不是一片云，不是一瓢水，而是浓烈的，是铿锵的，是一个民族必须回答的，如何对待传统、怎样面向未来的庄严命题。

    （作者为中国文联理论研究室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