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乐声声诉说曾国历史

    “很难想象，公元前770年，曾国就已经有了编制这么宏大的编钟！”近日，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荆州市文物保护研究中心、枣阳市博物馆、枣阳市考古队、襄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多家单位组成联合考古队对湖北枣阳郭家庙曾国墓地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发现了一处春秋早期大型乐舞遗存，这是我国目前所知最早的乐舞遗存，填补了从西周早期到战国早期近500年间大型乐舞发展史的空白，进一步证明曾国是周代礼乐文明的正统代表。

发现最早的“瑟”

    这处乐舞遗存位于郭家庙曾国墓地曹门湾墓区一号墓内。墓室北部分布着彩漆木雕大型编钟架和编磬架。这批钟、磬架包括长、短不等的梁，以及立柱和底座。其中钟梁最长者约四米五左右，两端圆雕龙首，通体彩饰变形龙凤纹。底座大小两对四件，均腐蚀严重，其中较大者为圆雕凤首，局部彩绘垂鳞纹，形象生动饱满。在墓室西北角，发现石质编磬，均腐蚀严重。大型编钟已被盗，从遗留痕迹可以看出，编钟的整体规模与四百余年后的九连墩一号楚墓的情形相当。

    遗存中还发现了乐器“瑟”的漆木残件，现场能看到完整的弦痕和断断续续的琴弦。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方勤告诉记者，这是我国目前所发现的最早的瑟，距今有2700多年的历史。

    6日晚，考古队又从郭家庙墓地中发掘出一个建鼓立杆。立杆长约3.36米，比曾侯乙墓出土的建鼓立杆仅仅短了0.29米。加上之前出土的编钟架、编磬架、瑟等，郭家庙墓地乐弦设置的规格，充分说明其主人应该是一个诸侯国王。

    此前，湖北随州叶家山111号墓出土了西周早期5件套的编钟，是迄今最早的大型成套编钟。“礼乐制度是一个逐步完善的过程。叶家山编钟是礼乐制度滥觞期的代表。那个时候礼乐制度刚刚开始形成。从叶家山到曾侯乙，周代礼乐发展到一个极盛的地步。郭家庙墓地出土的乐器群恰恰填补了这中间500年的空白。从中，我们可以基本了解周代礼乐的发展脉络。”湖北省文物考古所副研究员张翔说，虽然在随州、湖南、河南等地，也曾发现过同一时间的乐器，但是其等级都较低。而郭家庙墓地，与叶家山、曾侯乙一样，都是诸侯国王级别。“对相同级别墓葬乐弦设置的比较，才能理清礼乐制度的发展过程。”

墓主人或为曾侯乙祖辈曾侯絴伯

    “郭家庙墓地早期曾遭多次盗掘，青铜礼仪都已被盗。能够说明墓地主人身份的就只有乐弦设置。”张翔介绍，目前，郭家庙墓地已发现的乐弦设置有7个底座。曾侯乙墓有6个大底座、1个小底座，共7个。从规模、制度上来看，墓地主人在地位上至少应该与曾侯乙一样，是诸侯国王。

    至于墓地主人到底是谁？专家推测，可能是曾侯乙的祖辈曾侯絴伯。“1982年，农民在附近犁地时发现了‘曾侯絴伯秉戈’。这个戈很可能是盗墓者从郭家庙墓地中盗取的。”张翔如此推测的原因是，在此次发掘中，发现了与‘曾侯絴伯秉戈’一模一样的戈，其三角锋的特征完全一致。

    除春秋早期乐舞遗存外，郭家庙墓地还发现车马陪葬坑。其中一号车坑长32.7米，宽4米，葬车28辆。车的排列方向是东西纵列式，与楚国常见的横列车阵不同。东面的车保存较完好，有彩绘图案，出土的铜质车器较多。一号马坑长9米、宽8米、深2米，葬马49匹。马匹是被杀死后乱葬在坑中，马头骨多见两个一组的现象，推测车坑中的马车多为两匹马。车马坑的发现不但为研究曾国马车的结构以及陪葬制度，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还说明曾国并不是一个“小国”。在此之前，学界一直认为，曾国只是楚国的附属国，实力较弱。“从郭家庙墓地发现的大型车马坑及大量兵器表明，至少在春秋早期，曾国的势力还是较为强大的。”方勤表示。

    为了更好地保护和研究墓地，在郭家庙墓地发掘中，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中科院考古研究所、荆州文物保护中心、山东大学等科研院所及高校合作，采用RTK测量、航拍等技术开展考古发掘，并通过植被浮显的方法，分析古代环境。

    截至目前，郭家庙墓地共发掘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墓葬29座、车坑1座、马坑两座，出土青铜器400余件（套）、玉器近百件、陶器50多件、漆木器30件。目前，考古工作仍在进行中。

    （本报武汉1月8日电 本报记者 夏静 光明网记者 张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