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瑶告于正等侵权案一审判决之后,纠纷还未画上句号。
积弊易,维权难
对编剧赵冬苓来说,幸福就是每天安静地坐在电脑前,写下一些还能令人满意的文字。“编剧圈确实存在着抄袭别人和被别人抄的现象。”赵冬苓说,“剧本中的抄袭,往往是抄别人的人物关系、情节走向、重要的桥段,而且是打散了、揉碎了、改头换面后用到自己的作品中。”
“抄袭风”常刮,原因在于,“文学艺术上的抄袭非常难以界定、许多界限较模糊。不像学术论文的检测,有时候只要把某一论文输到网上,然后一搜索,相似的段落就可以搜出来。相同部分达到一定数量就可以界定为抄袭。”赵冬苓分析说,除了法律的不完善,随着竞争的加剧,有些人放弃了职业操守,久而久之,影响了整个电视剧行业,积弊存在久矣。
琼瑶告于正等侵权案一审判决之后,青年编剧庄羽在微博上披露了自己12年前遭遇的一场官司,引发了广泛关注。那年她24岁,作为当时被剽窃一方的原告,其中的艰难超出外人的想象。案件从提起诉讼到执行完毕经历了三年时间,在获得了长达百页的清晰证据后,法律保护了她的权益。
然而记者了解到,更多编剧被侵权后,却不得不放弃法律武器,放弃了追究。
“完全是因为维权难度太大、成本太高。一旦打官司,当事人往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财力,身心俱疲,比如琼瑶女士就为此煎熬了八个月,什么也干不了。在这种情况下许多人会选择知难而退,吃哑巴亏。但这肯定是不利于知识产权保护的。”赵冬苓也有些无奈。
收视与品质
也有编剧告诉记者,侵权问题只是不安全感的一部分,“编剧在整个产业链中处于弱势。”青年编剧小张说,“影视行业注重的是有市场号召力的大腕儿,观众认可的也是演员,有几个观众知道编剧呢?”
闭关写剧本、天天码字,几乎成为小张的全部。“去年春节我都没回家,一直在写剧本,都熬出颈椎病了。”小张说,“制片方和编剧有时也会有冲突,因为大部分制片方首要考虑的是剧本是否好看,有没有高收视率,而有些编剧更希望有个人的表达。”
如果说剧本好看是标准,对编剧和制片方来说倒也不是坏事,但是怕就怕对收视率的过度看重,会让影视剧凭空多出一些“狗血”“浮夸”的剧情,明知狗血惹人厌,也得加。
赵冬苓说,她在决定接手电视剧版《红高粱》时,内心也有过挣扎。她直言:“从创作的角度讲,我从来没敢为追求收视率而放弃艺术上的追求。从我个人来讲,我立志于在这部作品中写出个性鲜明的众多人物、20世纪30年代中国乡村社会的浮世绘,以及中国社会发展的一个重要节点:抗日战争的爆发,使中国国民从只知道有家、不知道有国到建立家国情怀。在创作中当然也遇到过许多困难,但这个创作方向从来没动摇过。”
如何在收视率和艺术追求之间寻到一个平衡,这个问题值得深思。不过唯收视率是从,绝不可取。
(本报记者 李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