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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4年09月02日 星期二

    人人都是班主任

    靳晓燕 《 光明日报 》( 2014年09月02日   14 版)

        “他们都从整齐划一的盒子里跳出来了,一下子就感觉这个学生原来是这样,那个学生原来是那样。”

     

        北京十一学校,高中取消了行政班级,没有了班主任,老师们却发现,孩子们和以前不一样了。过去,一个班的学生等着各科老师来上课,任课老师有问题就找班主任,现在行政班、班主任都不存在了,大家必须直面全员育人的时代。

     

        “你不育人,教学也教不了!每一个老师都要发现学生背后的东西是什么——他在想什么?他有什么问题?需要什么指导?学科上的表现是表象,就事论事解决不了问题。”十一学校校长李希贵欣慰地看到,课程结构的调整改变了学校的生态,无意间,把教育教学统一在了每一位教师的身上。

     

    感受更加完整的教师角色

     

        学生自主空间的扩大,意味着管理难度的增强——在更加自由的空间里,一切皆有可能。

     

        可想而知,这种管理对教师的挑战。

     

        “班级对学生的影响相对弱化了,培养学生对自己负责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势必要求我们改变以往的做法。”作为曾经的高一学部主任,于振丽做出选择。

     

        “老师专注的不光是专业,他要向教育者、教育家的方向转变。”于振丽认识到,学校所有的变革就核心而言,就是从关注学科、关注学校转化为关注每一个学生个体。传统意义上的班级模糊了,班主任没有了,但每位老师都是第一负责人,对学生的关注更要细致。

     

        “现在,我们以集体的力量,从学科上、心理上,行为习惯上来教育学生学习成长,过去是集中在班主任一个人身上压力,现在,我们每个人都要承担。”年轻的教师董素英、赵青、刘智敏有着相同的体会。

     

        比如,开家长会。年级不再开全年级学生的家长会,而是分批分拨开,而且每次家长会所有任课老师都要跟家长充分交流。

     

        这样便于老师们有针对性地帮助每一位学生,家长、学生都会受益。但不是每一位年轻的老师都有经验可以持续和家长聊下来,如果在一些策略和措施上没有好的办法,他们就会邀请咨询师、教育顾问出谋划策,跟家长交谈,提出有经验的提醒。

     

        “是一个团队在作战,在这个团队中,很有益于我们的成长。”年轻老师赵青说。

     

    “老师,我谈恋爱了,怎么办?”

     

        “如果还是当班主任,对你亲也好,怕也好,爱也好,学生会觉得你跟他关系特别大。现在,这种权威感就淡化了很多。”既然变化了,就要学会承受。贺千红老师坦然接受:“其实作为老师,如果觉得跟学生特别远的时候,一定是老师心慌的时候——职业生涯当中肯定是出了一些什么问题。大部分的老师也是在想办法去适应,去改变。”

     

        最初,这种真实的暴露会让老师多多少少有些难以承受,其实这也正是一个教育的过程。

     

        “我推一个电脑车在走廊里走,要上楼梯,有的孩子真心想帮你,他就会说老师我帮你推。有的孩子会说,老师你需不需要帮助?有的孩子就会跟没看见一样。”在张美华老师看来,实施教育,需要等待和唤醒。如果是硬性的规定,反倒会拉开距离。一旦学生认为某种行为应该成为一种必须的时候,可能对他的触动会更大。

     

        但现在,来帮助老师的人比原来多了。老师跟孩子们相互摆脱了很多的羁绊,也不用想那么多。

     

        “老师,我谈恋爱了,怎么办?”从事教育工作这么多年,刘梅第一次听学生这样说,她甚至诧异,学生会主动找老师谈这个敏感问题。刘梅的第一感觉是感动。当然,只有信任老师,学生才会主动向你倾诉。

     

        “让学生放心,给他安全感。”刘梅心想。

     

        那是两个学习都非常优秀的孩子,这种关系是他们努力向上的动力。关键就是如何把握好度,保持什么样的距离。

     

        孩子们时远时近,时好时坏。她观察着、倾听着、解释着、理解着。

     

        “过去都是藏着躲着,现在就好办了,不回避你,就会有转机。” 刘梅有耐心也有信心。

     

    微笑着把分扣了

     

        每一次评语、每一次倾听,学生们都会感觉与杨文学老师距离更近了。

     

        而这种师生间的欢悦却是来自于杨老师曾经的“失败”——每年毕业后,一个班里,总会感觉有几个同学同整个班级并不是那么融洽,对班主任的感情也并不是想象的那样。

     

        “事实上这个原因,你要真正去回顾的话,在教育过程当中肯定对他是有过伤害的。”杨老师追忆。“发火有什么用?如果你一发火,咱们前面所有工作都作废了。”如今,作为教育顾问的顾问,他这样提醒年轻的老师,要听学生说,在说的当中抓突破口来进行分析。

     

        贺思轩老师有着同样的体会:这种关注,不是压制,更多的是沟通、服务。他的经验被其他老师总结:微笑着扣分,微笑着指出学生的问题。

     

        教室里有一个白板,原来是他写知识点用的。后来有一段没有知识点可写了,就空着。这下,白板就成了学生们的画板。

     

        “孩子们在上面画,可能有他的想法。”本来想擦了,后来他就放弃了。于是,画越来越多。

     

        “我们要帮助的是让学生去正确地规划自己的兴趣爱好。”现在,教室里有专门的白板给学生们画画。要在以前,他准会说,这是不可以的,我这个教室里边墙上必须干干净净的,谁也不许给我弄脏!

     

        “我们是帮助学生成长的,为什么非要板着面孔呢?有了这种寻找最好教育方式的能力,也就意味着学校无论将来还会有什么大的变化,我们依然还有能力去寻找最好的教育方式。”不经意的事情发生在贺思轩的身上,他慢慢在改变。

     

        “我心目中的德育其实就是学生的成熟与成长。孩子们自己能够去把握自己,然后能够调整好跟别人交往的一个尺度,然后能做好自己的一个人生的规划。”在侯敏华老师眼中,教育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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