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乡村,骨子里更接近农民的秉性,是个以笔耕耘的“农民”。我在乡村生活的20年,浓缩成一句古老的谚语:面朝黄土背朝天。我堂伯父和叔叔先后都是靠读书走出了乡村,立足于城市的。这种走向未来美好生活的方式,无形中牵引着我努力寻找命运的突破口。
我从小养成了与书相伴的习性。叔叔去读大学时,他在我家阁楼上堆了几大箱子书。书大多是过期的文学杂志和旧版本小说集,有《解放军文艺》《希腊神话故事》和鲁迅的小说集《呐喊》等。那些书成了我文学创作的启蒙。少年时,我零星读了鲁迅的小说,感觉晦涩难懂,只记住了《呐喊》封面上鲁迅那张不买账的脸,骨子里全是俏皮。
18岁那年,我高考落榜,度过了一个黑色而又苦闷的夏天。有人见我干活不得力,骂读书把人读迂了,农不农、秀不秀的,就送了我“秀才”的绰号。一个偶然机会,我读了路遥的小说《人生》。与其说路遥成就了《人生》,包括后来得了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不如说是《人生》成就了路遥。路遥的《人生》教会我挑战命运的勇气。“只有自己拯救自己,上帝才会帮助你。”我在乡村那两年,也在作自我拯救。印度诗人泰戈尔在《飞鸟集》中写道:“如果错过太阳时你流泪,你也会错过群星的。”如果说大学是我错过的太阳,那么,文学就是我俯首种下的一粒梦的种子,更是我抬头仰望的星群。那个时候,我离开乡村在城里干了近十年的文学副刊编辑。文学需要担当,更需要补钙。这个时候,我再回过头来,读一读鲁迅,在暗夜里,用心感受大师的铁骨精神和人格魅力;在孤灯下,触摸陈忠实、莫言、阎连科、毕飞宇等作家闪烁着思想的光芒。穿透灵魂的力量,我也深深体会到文学是一种精神植被,必须植根于文化的沃土,敢于面对社会担当。那十年,我广泛阅读文学作品,先后在全国40多种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00万字。阅读和写作成了我文学创作路上的加油站,更是助我起跳的一个平台。2004年10月,我参加鄂州市文化部门文艺创作员的招考被录用。从此,我走上职业编剧之路,先后加入了湖北省作协、中国戏剧文学学会。
近些年,我先后创作舞台剧、影视作品40多部,有20多部作品排演、发表,先后获湖北省第九届楚天文华剧作奖、第十届楚天文华优秀剧目奖、第八届屈原文艺奖、第十五届楚天群星作品奖、湖北省优秀电影文学剧本奖、首届全国戏剧文化奖。2009年,我幸运地被国家人社部、文化部授予“全国文化系统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
从青少年时代开始,我一直坚守在神圣的文学殿堂,追求阅读四两的文字,拨动千斤的灵魂。这些年,不论是人和事都走得太快,以至于我们的灵魂落在了后面。借“全民阅读”之风,捧一本最喜爱的书,停一停,等一等咱们的灵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