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中存历史 收集路且长

    2014春拍市场，名人手札或将成拍卖热点。

    中国嘉德刚刚宣布，将于5月17日至20日拍卖赵孟頫手札《致宗元总管札》，同时亮相的还有老舍收藏的齐白石画作和鲁迅的手稿。北京匡时随即发布了新加坡著名学者郑子瑜旧藏的一批学人手札的拍卖消息。此前并不被收藏人士看好的名人手札，近年来逐渐成为拍卖市场上的宠儿，业内人士分析，这缘于名人手札中蕴含着丰富的史料价值。

丰富历史细节的第一手资料

    史书上的内容多是关于时代的宏大叙事，而私人书信、日记等更能丰富历史细节。名人手札，无论为研究名人的行为思想，还是研究那个时代的历史，都提供了生动的第一手资料。

    将于5月31日至6月2日亮相匡时春拍的郑子瑜旧藏学人手札，以周作人致郑子瑜的84通信札为主体，此外还有丰子恺致郑子瑜信札9通，以及俞平伯、简又文、吕叔湘、陈子善等人致郑子瑜信札45通及周作人为郑子瑜撰写的书签等。以郑子瑜和周作人之间的84通信札为例，跨度达十年之久，不仅涵盖面广，而且内容翔实，有的提到《知堂回想录》的写作与出版的过程，有的谈及三年困难时期，关于方糖、手表等日用品购买如何艰难，字字发自肺腑，真真切切，如同现场诉说。这些内容是他们密切交往的记录和历史见证，更是研究周作人新中国成立以后生活与思想转变的珍贵史料。

    作为中国历史上最具盛名的书法家之一，赵孟頫的书法作品受到历代珍视，流传至今的作品大多被世界各地博物馆收藏，绝少在民间流传，能在拍卖市场上露面的更为稀少。此次春拍上的《致宗元总管札》可称是中国书画拍卖市场二十年来难得一见的精品。这件书作应该是赵孟頫在济南路总管任上给常熟人季渊的家信。此札共10行，计101字，上款“宗元总管相公尊亲家坐前”，内容是叙述奉别后旅途的艰难，及到济南上任后官事烦冗等情况，更对两家“得托姻契”而自己家贫“百凡不能如礼”表示愧疚。

    此次拍卖中的鲁迅的手稿为其辑录古小说佚文的《古小说钩沉》之两页，末页有周作人题跋，周氏昆仲书迹合璧，或许更应为人看重。

    “上述各种细节，在名人正式出版的文章中很难看到，更重要的因为通信具有私密性，所以谈论的内容极具真实性，这为后人研究名人们的生平、思想以及那个时代的历史，提供了极为宝贵的第一手资料。”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董炳月说。

    然而，名人手札、信札等文献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并不为世人重视，甚至被当作废弃物处理。据报道，国内名人信札拍卖最早始于1994年，当年一册15通的徐悲鸿行书手札，估价10万元，每通平均6000多元，最后无人问津而流拍。深圳望野博物馆馆长阎焰说，名人手札很多被当作废纸卖掉了，他的一个朋友曾以2000元买回一卡车，现在随便抽出一张都价值数万元。

收集整理仍存难题

    尽管名人手札的学术价值和市场价值已被世人认可，但名人手札的收集整理仍是个难题。

    周作人之孙周吉宜介绍说，与周作人有书信联系的友人中，光日本人就有300多位，与一些人的书信往来可能前后持续半个世纪。“这些书信，现在散落在世界各地不同人手中，要想全面收集起来，几无可能。”他举例说，从一位日本友人给周作人的一封回信中得知，周作人曾跟此人有书信往来，因此想收集周作人给此人写的书信。可经过打听得知，那人早在20世纪30年代就去世了，而且没有后人。“这样的书信，恐怕很难找到了”。

    在周吉宜看来，商业拍卖倒是为名人手札收集整理，开辟了一个新的模式。“虽然其中有商业目的，但至少可以引起整个社会对名人手札的关注，而不至于大家再把这些东西当废纸卖了。”他说。

    “名人手札尤其是信札，只有作为整体才更具研究价值。也就是说，两个人的书信往来，只有整理在一起，才能形成对某个问题的连贯材料，否则一封信，太过于孤立。”美术评论家曹鹏说，拍卖对征集名人手札有好处，但一旦拍卖出去，手札又散落到不同人手中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在征得信札主人家属的同意后，我们在拍卖的同时，还决定对这一批郑子瑜旧藏名人信札进行影印出版。”北京匡时董事长董国强说，此举将为广大研究者提供相对完整的资料，利于对名人手札价值的深入挖掘。（本报记者 韩业庭 殷燕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