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给学生一滴水,自己要先有一桶水。对人民教师来说,阅读所积累的学识修养,与教学工作、育人成果紧密相连。书卷飘香的时代,我们在鼓励孩子多读书、读好书的同时,教师们又在读些什么书?阅读环境如何?
近日,带着这些疑问,记者在浙江省几所中小学进行调查走访,了解教师们的阅读现状。
阅读量不小
说起读书,不少杭城老师都对去年的那场“雷夫读书热”记忆犹新。那阵子,许多人的桌上都放着一本《第56号教室的奇迹》。
去年6月,作为杭州西湖国际博览会的品牌项目“2013中国杭州名师名校论坛”的首场活动,曾获得“全美最佳教师”的雷夫·艾斯瑞希受邀作专题报告。许多人为雷夫的教育故事所打动,甚至试图将雷夫的“道德发展六阶段”理论运用到自己的教育实践中,验证其实用价值。
“最近,我看了松本清张的《半生记》很有感触,人即使到了45岁,也能找到梦想重新开始。所以无论是孩童还是大人,任何时候都要尊重梦想。”衢州市龙游县箬塘小学语文老师鲍文心笑着告诉记者,自己手头还有一本《查理九世》,在学生中间很风靡,她也正在看。教书育人讲究因材施教,鲍老师说,读一些学生在看的书和学生喜欢阅读的读物,有助于了解他们的喜好、心态。
《给教师的建议》《给教师的一百条新建议》《教师的挑战》《民国先生》《看见》《追风筝的人》《吾国与吾民》《窗边的小豆豆》《活着》《做最好的老师》……采访中,老师们大方地晒出了他们的阅读书单。不少受访的老师都表示,虽然课业压力大,空闲较少,阅读的时间也比较零碎,但读书对于他们来说,仍然是工作、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选择面窄了
良好的阅读风气背后,也有不理想的地方。
教育部对浙江省教师需求两年一次的评估分析表明:义务教育阶段教师的需求依次是“技术和方法”“思想和理念”“研究和了解学生”“综合性需求”。
记者发现,市场上可供老师阅读的图书类型很多,但大部分老师的阅读选择还是相对比较集中的,他们主要偏向于选择一些与工作密切相关的教育类书籍或是教辅类书籍。
总的说来,老师们的阅读量不少,但阅读面还有些狭窄,这也容易造成个人阅读结构上的失衡。
和其他类型相比,选择阅读理论修养类图书的老师人数明显要少一些。从个人的阅读习惯出发,尽管理论修养方面的提升对于老师来说至关重要,但他们更愿意阅读一些叙事类的教育书籍。
浙江大学教育系副主任、浙江大学教育科学与技术研究所所长、教授盛群力认为,老师读书不应该跟风,要独具慧眼,能够在书里面挖掘出别人没有读到的东西。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大多数老师的阅读追求更侧重于实用性、概念性的东西,往往欠缺审美的高度。时代在变,孩子在变,但教师的阅读无法应对转型期的童心。“美的感受力”应该是多元社会价值的一个重心所在,但老师却少了些许发现美的触觉。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浙江省特级教师费蔚将“自由式阅读”称之为“道”,将“功利性阅读”称之为“器”。
在阅读这件事上,费蔚有些担忧:“学校给教师推荐的阅读书单过于单一,也是造成老师阅读选择面较窄的原因之一。作为一名教师应该有发自内心的阅读需求,要通过长期的、连续性的阅读,陶冶身心,颐养性情,达到阅读的自主、自由境界,形成内在的气质。”
“阅读是教师成长最有效的方式”
看到教师们的书单,记者想起苏霍姆林斯基的一段名言:“如果你的学生感到你的思想在不断地丰富着,如果学生深信你今天所讲的不是重复昨天讲过的话,那么,阅读就会成为你的学生的精神需要。”
杭州市建新小学校长闫学是教师阅读“坡度论”的倡导者,她本身也是一位拥有众多读者的图书作者。
“阅读面的广泛有助于教师完善自身的知识结构。”闫学说,选择的书目要有一定挑战性,要在阅读后联系自己的教育教学实际进行反思。书读得越多,就越会发现自己知道得甚少,发现自己缺少教育智慧,只有阅读才能把教师从琐碎、低效的工作中解放出来。
在调查中,记者接触了不少七八十岁的退休老师。他们不但坚持阅读,还坚持写读后感,将自己的阅读随感及时记录下来,作为一笔精神财富。老教师尚且如此,年轻教师又有什么理由不阅读呢?
新课程改革,对教师驾驭课堂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师教学不能再跟以前那样照本宣科,更多强调师生互动。要求教师能联系实际,能就一主题进行适时的发散、扩展。跳出课本讲知识,意味着教师要有更好的应变能力,更丰富的知识储备。
一些热爱读书的老师也坦言,自己的很多阅读习惯,是受自己的老师影响,是在学生时代养成的。教师的职业特点,直接会影响学生的阅读兴趣和状况。他们也希望通过自己的阅读,有意识地为学生营造一个热爱读书的良好氛围。
“阅读是教师成长最有效的方式,有时候读一本书比组织几次培训活动都来得有效。”从事多年师训工作的浙江省教育厅教研室教育评价中心主任方张松说。
方张松认为,教师管理层面应该是“以师为本”的模式,但这一点我们现在做得远远不够。许多老师不知道应该读什么书,不知道适合自己的书在哪里,我们应该动员力量去为教师找书,建立书单,丰富教师的阅读。(本报通讯员 池沙洲 严蓓蓓 本报记者 严红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