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2014年1月30日，除夕。湖南株洲市，万家灯火明，合家团圆夜。有这样一群人，在办公室、马路旁、湘江边释放自己的热量，点亮春节……

 

    在家里，孩子们问：爸爸去哪儿了？妈妈去哪儿了？

 

    家人回答：在工作呢！

 

    他们，是坚守岗位的株洲公安民警。

 

晓红家的年夜饭

 

    “妈妈去哪儿了？”小丫问。

 

    “妈妈在派出所值班。我们带上年夜饭一起去找她，好吗？”爸爸和小丫带着三个保温瓶出了门。

 

    20时，父女俩来到株洲市建设派出所。但民警陈晓红并不在所里。她在沿河社区五保户周奶奶的家中。她带去了一桶食用油、一袋大米和一些年货，怕老人出事故，仔细检查水电煤气，还帮老人贴了一副喜庆的春联。

 

    回到所里，见到丈夫和孩子，陈晓红便拉着小丫跟丈夫再次到周奶奶家拜年，让孩子陪老人说话。周奶奶摸着小丫的头：“孩子真乖，谢谢你们一家人。”

 

    回到派出所，热腾腾的年夜饭有些凉了，一家三口拿起了筷子。“心热就好。苦了你们，都没能好好吃顿年夜饭。” 陈晓红有点歉疚地说。陈晓红的父亲是一名牺牲的公安英烈，如今晓红是模范警察。

 

    小丫爸爸笑了：“我们习惯了。大年三十，总得有人在岗位上，我理解你。”

 

    小丫也点点头：“妈，我长大了也要当警察！”

 

“爸爸没买年货”

 

    “爸爸妈妈，你们又要去哪儿？”面对儿子的问题，陈文兵觉得有点愧疚。

 

    陈文兵是反扒民警，株洲城区的扒手大多熟悉他那张脸。按说他的反扒之路算是到头了。但他不仅没有离岗，反而将妻子也“拖下了水”，开起了“夫妻反扒档”。

 

    “我每天忙工作，很少顾及家庭。老婆总想我多陪陪她。我干脆与她商量，两个人一起上街反扒，在一起的时间不就多了吗？她从事公安工作也十多年了，听我这样一说，就答应了，成天跟随我在商场、闹市和公交沿线抓贼。”陈文兵笑着对记者说。

 

    芦淞区服装大市场是治安最困难的路段，过年期间人多，扒手也多了起来。两口子齐力抓贼。同事们都说，这一段时间，夫妻俩抓的贼已经快赶上两个派出所一年的战果了。

 

    “这是我想要的生活，虽然累，但有成就感。那些花裙子，就压箱底好了。”妻子对记者说。

 

    “去年儿子就说我这个老爸不称职，连年货都没买，看来今年又得过光头年了！”陈文兵苦笑着说，“不过我琢磨着，今后干脆搞个反扒之家，省得儿子老是问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这个老爸还凑合吧”

 

    小帆不想再问交警爸爸周喜爱去哪儿了，因为她知道，爸爸一定在马路上。不过小帆还是打了个电话：“爸爸你在哪儿？”

 

    周喜爱的确又在马路上。大年三十晚上，路上的雾霾越来越重，建设路上的车辆也不见减少。19时，在建设路与贺家土路交界处，又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周喜爱连忙赶到现场。拍照片，测方位，绘图，组织调解……等到处理完了，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

 

    “过年我老不回家，妻子一开始也不太理解，认为再忙，也得有休息的时候。女儿一天天长大了，一开始我骗她说，单位是轮班制，下一年就轮到我休息了。后来穿帮了，我就开导她说：我是民警，我的工作是个重要岗位，一不留神就出事，耽误百姓过年多不好。后来她慢慢地也理解了，还很支持我。”周喜爱对记者说。

 

    今年，周喜爱还是没有回家吃年夜饭。女儿小帆对记者说：“爸爸是警察！我很骄傲，除了没时间陪我，他什么都好。综合起来，这个老爸还凑合吧！”

 

“守着湘江，我乐意”

 

    22时，湘江水面，周浩一个人在船上，翻看着儿子的短信：“爸爸你在哪儿？还在巡逻吗？爸爸你是最棒的。”

 

    那天早上8点，周浩跳上码头，钻进用木板钉成的5平方米的值班室，与同事交班。接了班，就代表接了责任。一直到大年初一早上8点，整整24小时，周浩都要守着报警电话，一旦接到船只失事、市民落水等求助电话，就开船前去救援。

 

    值班室的报警电话没响时，周浩会在隔壁房间的架子床上躺一躺。房间里那台19英寸的老电视机经常开着，他对记者说：“太安静了。想有点声响。”

 

    坐了一会儿，周浩就去巡视。来到船上，检查完钩、套杆等救援工具，开船出发。晚上风大气温低，他沿湘江巡逻了一圈。浅滩上也去了，没发现异常情况。

 

    与其他警种相比，株洲市水警仅有7人，他们负责长达36公里水域的水上安全与治安巡逻工作。

 

    “当初父亲劝我当水警，他说，做水警清苦，但总要有一些人，踏踏实实地去做些好事。我一直记在心上。”因人手不够，熬完24小时通班后，春节要继续值班。周浩对记者说：“守着湘江，我乐意。”

 

“将来孩子问我去哪儿了？我就说是回‘家’了”

 

    “爸爸，你去哪儿？”大年三十，儿子小毅满怀希望地问，因为爸爸答应过，过年带他回醴陵老家。但看到爸爸穿上警服准备出门时，小毅马上大喊：“你肯定是去单位，你是个大骗子，我不相信你了，没你这样当爸爸的！”

 

    看到儿子这样，收治大队大队长杨军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去了单位。收治中心有五个民警，负责收治身患特殊疾病的违法犯罪人员。每天都要安排三个民警值24个小时的主班。大年三十，大家不约而同赶到收治中心，来陪陪值班的同事，陪陪收治的对象。“将来孩子问我去哪儿了？我就说是回‘家’了，因为他们也是我的‘家人’。”杨军对记者说。

 

    除夕夜，杨军特地叫收治对象阿林出来谈心，问他出狱后的想法，今后的人生规划。阿林31岁，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因为患病不符合收监条件，家人也不闻不问，就到了收治中心。刚开始，他抵触情绪强烈，不吃不喝。在民警的工作下，他平静了下来。记者在收治中心见到他时，他正坐在床上看春晚直播。

 

    谈完心，杨军让食堂阿姨做了饺子给他吃，让护士长为他检查身体。还特地让阿林给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

 

    阿林流着泪对记者说：“如果我早点被收治，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不是个好人，按理说我恨警察。但杨队长他们对我真好。教我弟子规，教我生活。开导我，鼓励我，我从内心感受到了社会的温暖！等我出去了，要踏踏实实找个老婆结婚，做个好人。”

 

    除夕夜，当民警的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去工作了，去当老百姓的保护神了。

 

    (本报株洲1月31日电 本报记者 唐湘岳 本报通讯员 蔡亚平 刘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