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以“农业”命名的高校,走过了漫漫111年。111年的不辍耕耘,造就了它“诚朴勤仁”的品格,它就是南京农业大学。
何谓“诚朴勤仁”?南农大党委书记左惟坚定地说:“‘诚朴勤仁’即诚信做人踏实做事,勤敏砺学仁爱天下。”百余年来,南农大用辛勤和汗水向世人诠释了一所农业大学的历史担当,演绎了莘莘学子与国之命脉的守望相助。
耕读传家,血脉相连
古人云:农者,天下之大本也。建校伊始,南农大就承担着振兴中国农业的历史使命,它踏出的每一步都勾勒着中国农业科学和农业教育的发展轨迹。
上世纪初,著名实业家张謇与金陵大学教授裴义理,在孙中山先生支持下呼吁以工代赈,在紫金山周围组织灾民垦荒植绿。为了培养植绿“农事指导员”,1902年,南京农业大学前身金陵大学正式增设农科,开创我国4年制农业高等教育先河。
历史变迁,南农大虽几经易名、迁移,但却从不抹去“农”字,在南农大人看来,这个字承载了几代人的梦想。
百余年来,南农大人的忧民情怀从未停息。1944年,南农大老校长、微生物学家樊庆生不顾生命危险,从美国带回了3支青霉素菌种,靠着这三支珍贵菌种与病毒学家朱既明共同研制出国人自己的青霉素(盘尼西林),在战火纷飞、满目疮痍的华夏大地上拯救了无数生命,中国也进而成为世界上率先制造出盘尼西林的7个国家之一。
上世纪50年代,中国小麦之父金善宝在美国学成后毅然归国,执教于南京农学院(南京农业大学前身),他一生醉心于小麦育种研究,把春小麦新品种选育的时间从十年左右缩短到三四年。在资源极其匮乏的建国之初,他选育的良种小麦养活了数以亿计的中国人。
时光飞逝,南农大人依旧对农业爱得深沉,为发展农业科技,实现农业现代化,几万名师生一茬接着一茬干。万建民教授及其团队经过十多年努力,攻克水稻条纹叶枯病,让长江流域5000多万亩粳稻摆脱水稻“癌魔”侵扰。在此基础上选育的抗条纹叶枯病高产优质水稻新品种,实现了南方粳稻区的快速应用,累计推广1.36亿亩次,创造社会效益190.14亿元。
2005年7月,四川人感染猪链球菌病疫情暴发,陆承平教授及其团队依靠自行研发的猪链球菌病防控技术与应用成果及时发现并控制了疫情。
盖钧镒院士及其团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两份具有大豆罕见不育基因的种质材料,为大豆“杂交”提供了极大的可能,创造出一批优异种质。
岁月荏苒,如今学校拥有4个一级国家重点学科、4个二级国家重点学科,在最新的《2012中国大学评价》中,南京农业大学的综合实力排名第38位,以耕读传家的南农大俨然成为中国农业高等教育的翘楚。
恬淡自守,淡泊致远
“农”字写来只有寥寥几笔,践行起来却要付出薪火相传的艰辛。为了获得一手的科研资料,一批批南农大人前赴后继,扎根农村,与天地为伴,与孤寂长守。
1929年,时任金陵大学农经系主任的卜凯(JohnL.Buck)教授历时4年,组织了覆盖22个省、168个样本点、38256个农户的大规模农村调查,写成《中国农家经济》和《中国土地利用》等文献,成为国际学术界研究中国农业、农民和农村经济的经典。
曹卫星是为人熟知的江苏省副省长,但鲜为人知的是,作为副省长的他其实还有另一个重要身份——南农大教授。1994年,曹卫星放弃国外优厚待遇回到母校,从兴建实验室开始,带领团队研究“基于模型的精确作物管理技术”,这项技术通过定量分析和数字化表达,教会农民在种田的过程中借助科技的力量达到“缺什么补什么”的目的。目前,该项目已在江苏各水稻、小麦、棉花和油菜主产区示范推广,产生直接经济效益近5亿元。“曹教授已经身居高位,但是每天晚上他都会来实验室做实验,实验室的灯也会亮到很晚,他对科研的深厚感情和俯身实干的精神激励着每一个南农大人恬淡自守、献身农学。”南农大学生朱艳说。
见到国家梨产业研发中心主任、学科带头人张绍铃教授时,他刚从试验田回来。他告诉记者,从事梨产业研究近50年来,他经常吃住在试验田,观察梨树的每一个细节变化。一分耕耘一分收获,2012年,张绍铃及其课题组完成了世界上首个“砀山酥梨”的全基因组序列图谱,这不仅为其他梨品种的生物学研究积累了良好的数据基础,同时也为开展蔷薇科果树的比较基因组学、系统进化以及基础生物学研究提供了宝贵的信息资源。
穿过莲塘水榭的长廊,静听主楼檐牙滴水,倾听南农大学子的琅琅晨读,流连实验楼下穿梭的年轻面庞。恍惚间,似乎穿越了南农大从初生到壮大的100余年,也终于读懂南农大人那一份对于名利的淡泊与自持,南农大对于办学的坚守与执着。
民生之本,大爱无言
有人说,“南农大人扎在农民堆里,绝对难以分辨”。的确,流淌在血液里的那份对土地的深情,对农业的忠诚,对人民的体恤,让南农大人甘愿为农民和农业辛勤付出,不求任何回报。
为了指导淮黑猪的养殖和产业发展,保护地方猪种资源,南农大黄瑞华教授的一个团队在淮安驻扎了20余年,研究团队更新了一批又一批。回想起这段岁月,黄瑞华只是淡淡一笑:“我们的无偿付出只是为了农民兄弟能掌握更好的技术,享受更好的资源,生活能富裕起来。”
被称为“南方葡萄第一人”的陶建敏教授担任了多个葡萄种植合作社的技术指导,他常带着一把自制修枝剪就深入到农村对种植户进行技术指导。由于他做的剪刀修剪方便,便于操作,深受果农欢迎,他便每次多做几把随身带着送给果农。一位慕名而来的果农说:“当时看到陶教授卷着裤腿,满手满脚都是泥巴,一点儿教授的架子都没有,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在农民们看来,南农大人是他们的保护神,哪里有南农大人,哪里就一定洒满丰收的喜悦。一天上午,山东省单县7个乡镇55名农民自发组成的腰鼓队,租乘大巴专程来到南京农业大学,喜气洋洋地打了半小时左右的腰鼓,并送上一面锦旗,感谢南农大研制的新型肥料有效攻克连作土传枯萎病的世界性难题,帮助他们的山药、花生等增收。
这就是南农大的精神气质,111年来一直浸透在水塘、田地里,浸透在深夜灯光明亮的实验室里,浸透在一个个心无旁骛、淡泊名利的身影里。(本报记者 郑晋鸣 本报通讯员 余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