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是军事教育发展的动力和源泉,是培养高素质新型军事人才的根本和关键。要突破当下军事教育窠臼,需处理好三个方面的关系。
传授知识与启迪智慧
军事教育是按照战争的需要,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向军人传授军事知识,启发军事智慧,以提高军队战斗力的教育实践活动。但在目前的军事教育中,更重视的是传授军事知识,而不是启迪军事智慧。一个突出的例证,就是现在已经很难再见到像《孙子兵法》和《论持久战》这样睿智的军事著作了,尽管人们的军事知识比先哲们要多了许多。其原因在于,自现代以来,在西方占统治地位的是以二元对立为根本特征的机械论世界观,笛卡尔的“动物是机器”和拉美特利的“人是机器”就是这种世界观的经典宣言。这种世界观表现在教育上,就是应试教育,即把人当作考试的机器,把学员当作灌输的对象。结果,人成了知识的奴隶。这种教育模式怎么可能培养出智慧之师呢?
教育的基本功能是“传道、授业、解惑”,但这里的“道”决不是普通的知识,而是充满智慧的“道”。而这样的“道”,流俗的教师是传授不了的,只有那些能够在传授知识的基础上进一步启迪人的智慧的优秀教师才能“传”。智慧是知识的运用,是知识的升华。学会运用知识并进一步创造新知识的时候,才能最终拥有智慧。
遵守纪律与倡导自由
任何一门学科都有纪律,学科和纪律在英文中是一个词(discipline)。军事教育同样也是如此。但是,纪律是永恒的吗?纪律比自由更重要吗?的确,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一个知识共同体中,在科学发展的常规时期,每一个成员都必须遵守同样的纪律,即这个共同体的规范,使用同样的语言,运用同样的方法,否则,就不成其为一个共同体。但是,在科学发展的反常时期,在社会发展的转型时期,纪律、规范、范式又会限制人们的思想,阻碍科学和社会的发展。因而,自由即解放思想对于创新而言便显得弥足珍贵。
自由是创新的前提,没有自由就没有创新。军事教育要创新,必须倡导自由。自由的精神,具体地体现在怀疑和批判上。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这里的“思”就是怀疑。他说,除了怀疑这一点不能怀疑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怀疑。马克思说,“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如果我们“唯书”“唯上”不“唯实”,一味地因循守旧,不能与时俱进的话,那就永远只能是一个处在必然王国而非自由王国中的人。
科技教育与人文教育
教育的根本任务是立德树人,军事教育的根本任务是培养高素质新型军事人才。在教育的基本形式中,科学教育回答“是什么”和“为什么”的问题,侧重于逻辑思维(用脑);技术教育回答的是“怎么样”和“如何用”的问题,侧重于知识的运用(动手);人文教育回答的是“做什么样的人”和“怎样做人”的问题,侧重于培养人的政治立场、道德品质、审美情趣和社会责任感,三者相辅相成、不可分割。但是,目前的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割裂了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或是把科学教育和技术教育对立起来(搞所谓研究型大学和应用型大学),或是把科学教育、技术教育和人文教育对立起来(从中学开始就分文科和理科),结果培养出大批眼高手低、高分低能,或是虽有一定“智商”但缺乏“情商”和“德商”的畸形人、单面人。很显然,这种人不是马克思所说的那种全面自由发展的人。军事教育也在不同程度上受到这种教育的负面影响。
当前,要实现党在新形势下建设一支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的人民军队这个强军目标,就必须努力促进和实现官兵的全面发展,不断提高官兵的思想政治素质、科学文化素质、军事专业素质和身体心理素质,培养大批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新一代革命军人。这要求我们在创新军事教育过程中,处理好科技教育与人文教育的关系,实现两者的良性互补和最佳结合,从而为培养大批德才兼备、军政兼优的高素质新型军事人才提供智力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