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峰见证男子汉

    初冬时节，在云南省红河州金平苗族傣族瑶族自治县一个瑶族村，我参加了一次隆重的度戒仪式，有15名男孩子参加度戒。

    度戒，就是瑶族男性成人礼，是瑶族祖先传下来对后代进行族规族史、礼仪道德、社会规范教育的一种传统仪式。在金平居住的蓝靛瑶支系，男孩子长到14岁必须进行度戒。没有度戒或度戒不成功的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他们一生没有社会地位，得不到好姑娘的爱慕，甚至娶不到本族的女孩做妻子。度戒失败不能重新补度，孩子一生的社会名望，就像是一锤子的买卖，唯其一次度戒就决定了。

    金平蓝靛瑶支系把度戒分为“度地戒”和“度天戒”两种。度地戒的不能杀生，连鸡蛋都不能打破，杀鸡宰鸭之类的只能请度天戒者代劳，所有度戒活动在室内进行；度天戒的可以杀生，度戒活动在室内和野外完成，度戒者必须滚“五台山”（用木头搭建的台子）。滚“五台山”是最严肃最重要的环节，是整个度戒仪式成败的关键。度戒者滚下“五台山”时，双手紧扣抱膝、双脚并拢，标志度戒成功，否则视为失败。

    早上七点多，我独自来拍照，近处的“五台山”、远处的山峦、湿润的天空，都在静静等候着神圣时刻的到来。当天早晨大雨下个不停，让前来帮忙搭锅煮饭的人们难以施展手脚，我也十分担心野外仪式难以进行。说来也怪，九点多钟雨停了，随之云开雾散，天空放晴，一片阳光灿烂。随着滚“五台山”仪式的临近，在家的村民们几乎倾巢出动，纷纷来到仪式现场，为度戒者助威呐喊。仪式在十一点钟准时开始，度戒者在各自师父的引领下，依次爬上木头“五台山”完成一系列的法事程序后，“轰然”仰面滚下，打开象征衣包的藤条被褥，度戒者个个双手紧扣抱膝、双脚并拢，度戒圆满成功，现场不时欢呼雀跃，掌声响彻山野。（官朝弼 撰文/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