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第六届海峡两岸客家高峰论坛在江西省赣州市举行,历经沧桑的赣南客家围屋,再次成为各界关注的话题。
2012年,在国家文物局正式公布更新的45项《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上,赣南围屋成功入列,这标志着赣南围屋获得了通向世界文化遗产的“入场券”。
作为客家文化的重要象征和标志性符号,赣南围屋现状如何?它该怎样传承发展,重现生机?带着问题,记者进行了探访。
客家文化的“活化石”
据《淮南子》载,秦始皇为统一祖国南疆,曾令大将屠唯率五十万大军,分五路进军百越,成功之后,其中便留“一军守南墅之界”。这是史书上最早所见中原汉人进入赣南的记载,也是客家形成的重要渊源。在以后的历史演变中,客家人构成了赣南居民中一个独特的群落,作为民居的围屋则由此成为独特的人文景观。
“历史与文化价值兼具,是研究客家文化的‘活化石’。”很多学者对赣南围屋如此评价。
高耸的炮楼、森严的炮口、厚实的围墙,铭刻着岁月的厚重。坐落在赣州龙南县的关西新围是迄今国内发现的保存最完整,结构、功能最齐全的赣南客家围屋。参观的游客纷纷惊叹:“像是客家人的‘乔家大院’。”
“这个评价不夸张。论气势,枕山傍水,墙高壁厚;论规模,占地面积7700多平方米,百余间房屋呈‘九栋十八厅’布局;论历史,耸立迄今已有近200年,建造费时十年;论价值,兼具军事防卫、住家实用以及民俗、艺术等多方面。”长期致力于客家围屋研究的龙南县文联主席赖建青说。
如果说,关西新围是赣南客家围屋气势规模的缩影,那燕翼围背后的机巧缜密则令人称绝。
1600多年前,客家赖氏祖先进入赣南。明清交替的战乱过后,赖氏家族倾力建成有四层之高的“燕翼围”。竣工后的围屋呈方形,高15米,长42米,宽32米,房间136间,一层为膳食处,二、三层为居住,四层为战楼,有58个枪眼,同样的围门有三层,具有很强的防御功能。
当地老人说,为了使坚守在围屋内的人不断粮、断水,燕翼围的围内围外有两口水井,平时围内井封闭只用围外井,一旦围屋被困即启用围内井,以保障围内人正常生活用水。据测算,这种特殊的“储备”可供围内人食用半年以上。
合理开发就是最好保护
有“小家碧玉”之称的全南县雅溪围屋,始建于清朝光绪年间。屋顶砖砌起翘明显、优美轻盈。围内多层挑空环廊,天井四水归堂,比例瘦高。目前,雅溪围屋里还有3户人家居住,其中一位是年逾八十的老人欧义妹。
1943年,因为战争,即将初中毕业的欧义妹从香港来到全南,1947年与雅溪围屋中的一名陈姓男子成婚,就此,在近70年里,欧义妹见证了围屋承载的沧桑。
老人告诉记者,由于年代久远,雅溪围屋常年受到雨水侵蚀,加之围屋内有大量木质结构,造成围屋大部分瓦梁、楼板不同程度霉烂腐朽。“这些年,政府加强了保护,围屋得到了充分修缮。”老人高兴地说。
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显示,赣南地区现存的客家围屋总数有600多座。对于如此数量的客家文化“活化石”,当地政府意识到,合理开发就是最好的保护。
据了解,经过多年探索,当地有关部门总结出“整体规划、突出特色、保护原貌、循序渐进”的路子,即对开发条件不成熟的先缓一缓,对正在或已经开发的20余座围屋做到“一围一品”出特色。先后打造了关西围、渔仔潭、栗园围、沙坝围等围屋精品,并串点成线,形成多条围屋经典旅游线路。
为形成产业链,有关县区还组建了客家文化旅游开发公司和围屋股份制旅游开发合作社,包装优势旅游项目,用市场化理念去运作围屋开发。
“申遗”不是目的是过程
2011年,赣州市正式启动赣南围屋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工作,很多关注客家围屋的学者都认为,申遗的过程本身就是加强对围屋保护和管理的过程。
“‘申遗’不是目的,是过程。”在龙南县文物局局长张贤忠看来,这个过程,不仅对文物保护起着宣传推介作用,能更好地修缮、保护、改造和开发利用围屋,还能加快文化事业和旅游产业发展。
“赣南围屋不可复制,历经几个世纪的风吹雨打,要让围屋重焕光彩,须借助申遗的契机,有针对性地开发保护。”张贤忠说。
据了解,目前,赣州市通过开展围屋普查分级,对确定为保护对象的围屋予以公布,并建立档案,对号入座制定保护措施,从而加大对现存围屋的保护力度。
“保护要突出重点,这样更有利于传承客家文化。”赣南师范学院客家研究院院长罗勇认为,要选择历史文化价值高、保存状态尚好的围屋加以重点保护,在保护中注重发掘围屋背后更多无形的文化元素。同时,通过申遗过程中的各项工作,以政府为主导带动形成一种文化自觉的意识。
在专家学者的建议下,当地有关部门有意识地在对围屋进行旅游开发时,注重对客家饮食文化、客家礼仪风俗的发掘保护。
“申遗只是开始,让赣南围屋在历经沧桑后永久安好,任重道远。”罗勇说。(本报记者 甄 澄 胡晓军 本报通讯员 许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