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写就大海的诗

    “在那云飞浪卷的南海上，有一串明珠闪耀着光芒……”无论多少年来，或是什么时候，每当这动人的旋律从心上掠过，我的思绪就立即飞向了深深向往的西沙群岛。在这个七月，一次行色匆匆的西沙之旅，让我的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出发前，我给自己定下了工作之外的两个目标——拍一拍足以留在记忆深处的照片、写一写唱给大海和西沙的诗篇。我曾到过一万八千公里长的大陆海岸线的不少地方以及一些岛屿，曾在国家海洋局委约创作的“中国海洋日”主题歌《蓝色家园》中写过“这一道蜿蜒漫长的海岸线，一边黄土黄，一边海蓝蓝，曲曲弯弯，弯弯曲曲，大地和大海的深情多么缠绵……”这样的歌词，抒发着我企盼祖国走向海洋、成为海洋强国的心情。

    这心情，在我登上海军“抚仙湖”舰，向美丽的南海珍珠西沙群岛驶去的时候，越来越强烈。或许可以说，歌词作为直接诉诸人们阅读理解的文学样式，还可以用抒情而细腻的文字来描摹和抒发我的心情，而摄影，将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我藏在宁静的画面背后的心声呢。

    “海风、海浪和海滩/鸥鸟追逐着美丽的帆船/霞光、波光和灯光/写下我们对大海的思念……”当我唱起自己多年前写的歌曲《蓝色家园》时，我知道，此次西沙之行，我要用波光谱写送给大海的诗篇。正是因为霞光、波光和灯光，浩淼无边的大海在我的镜头前，竟有着文字无以言说的壮美、丰富和诗意，而不是像一些人笔下写的那样，竟是无边的单调、寂静和落寞。

    启航的钟声响起来了！军舰在激越的钟声和码头上水兵列队敬礼的送行中，向蔚蓝的大海驶去。那一刻，正是夕阳熠熠、波光粼粼，我在驾驶舱外的舷边凭栏四望，一边是碧海青山，是港、是岸，一边是苍茫一线，是海、是天。我们的军舰驶过的那片海面，正在山海之间，而船头，在那个我选准的角度，恰好将我镜头中的画面诗意般地分开——右舷的海水在夕阳里变成了一片欢乐的粼粼波光，左舷则宁静地展现着大海的深沉和湛蓝。那一刻，我的快门响了起来。

    在那个驶向西沙的夜晚，我甚至在星光灿烂的大海上，在军舰甲板的低角度，以天边熹微霞光和满天星光为背景，不为人知地抓拍了一幅一对青年男女凭栏交谈的动人剪影《海上小夜曲》。我在被这幅摄影感动之际，还在想，今后写关于大海的歌词时，一定要写写那迷人的月光和星光。

    经过一夜的航行，军舰在临近西沙群岛中最大的岛屿永兴岛的海面上悄然抛锚，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我拿了相机，登上甲板，等待着按下快门的那一时刻。天渐渐发出光亮来了，我发现，竟有浓厚的云层，让晨光熹微的天空更富有层次。太阳终于跃出了大海，向着海面尽情地撒播着金色的光芒，永兴岛在霞光照耀的海洋上，隐隐地展现出它那浅浅的轮廓。我耐心地等待着旭日终于在一片云彩后隐住些对逆光拍摄来说过于强烈的光芒，按下了快门。永兴岛和闪耀着金色阳光的海面、飘着云彩的天空一起，构成了丰富而迷人的画卷。

    在永兴岛上的匆匆两日，我的镜头，不知多少次对准那些散落着贝壳和星星点点珊瑚的沙滩、惊涛拍岸的礁石、挂着椰子的绿树、开满野花的草地、羊角树丛中曲折蜿蜒的小路……难忘那个烈日炎炎的午后，在那片满眼白沙的沙滩上，蔚蓝的天空和大海，白色的浪花和沙滩，仿佛世界只是由这些浓浓淡淡的蓝白两色组成。我想，如何让这蓝白两色的世界变得更有诗意呢？我在海滩上的羊角树丛中找到了最佳角度——我让那些翠浓绿淡的羊角树叶自然散布在画面四周，下部稍重、上部稍轻一些，错落有致，仿佛是那幅美图一个绝妙的画框。

    我在西沙，除了在军舰上拍到的那幅星月下的《海上小夜曲》，没有机会再一次拍到月光，但在告别西沙返航的军舰上，西沙的月光却以诗意的方式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中，留在了我在夜航之后、在晨光熹微的早上、在军舰船舱里写的那首《西沙女兵》歌词中——

    告别家乡走进美丽的军营/我是驻守西沙的女通讯兵/剪掉伙伴羡慕的飘飘长发/我用海风梳理这女儿柔情/潮起潮落，雨打风吹/风雨中我拥有无悔的青春/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我听见这世界最美的歌声//戴上耳机细听南海的雷鸣/我是驻守西沙的女通讯兵/机房洁净看不见烽火硝烟/我用战斗的号角呼唤和平/潮起潮落，雨打风吹/风雨中我拥有无悔的青春/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我听见这世界最美的歌声//月光如水西沙的夜晚多宁静/我在月下思念远方的亲人/多想用月光给妈妈写封信/诉说我大海一样深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