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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画
这年夏天
我画了一幅画
画上有一棵树
长着许多绿叶
树下
有一只狗熊在玩耍
如今
已经是冬天了
画里的温度
骤然降到零下三十度
那些绿叶
早已变黄
早已飘落
只是那只狗熊
冻得直发抖
它找不到一个树洞
可以冬眠
一个粗心画家的画
竟引来那么多
叹息的目光
一枚雪花
一枚小小的雪花
落在地上
我弯腰捡起了它
随手夹进一本大书
厚厚的一本大书
像厚厚的一块岩石
雪花夹在岩石中间
像夹着一只雪白的蝴蝶
这蝴蝶经过岩石的重压
竟变成世上珍奇的化石
它是一方上等的好玉
晶莹剔透，价值连城
小小的玉蝶身价倍增
仍不嫌弃雪花这平凡的出身
你如果在等，等到冬天下雪的日子
奇异的现象就会发生
外面的世界风搅着雪
屋内的世界雪搅着风
我猜想，定是玉蝶在呼朋唤友
合谋制造了这场雪的风暴
相互对峙的两个事物
相互对峙的两个事物
有时是孤独
而星星
能把它们雕刻成花朵
相互对峙的两个事物
有时是蟋蟀的根
而黑夜
能把它们盘结在一起
相互对峙的两个事物
有时是音节
而闪电
能把它们打制成金的叶子
相互对峙的两个事物
有时是词语
而节奏
能使它们意味深长
相互对峙的两个事物
有时是阴影
而火焰
能把它们印上太阳、月亮和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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