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之灾

    轿车是什么？是快乐人生的愉悦，还是困窘生活的无奈？是激情荡漾的幸福，还是一言难尽的辛酸？

    当你独自享用小汽车这个“高速移动的空间”时，你会对人类生活的奇异美妙发出由衷的赞叹，但当你亲身感受堵车、噪音、雾霾时，你必定会对人类生活的困顿倍感悲哀。

    十几年前，家家户户都有私人轿车的日子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绝对是天大的浪漫，但在今天的一大批私家车主当中，有多少人还能体会到昔日想象中的浪漫？有多少人会发自内心地表达他们作为有车族的幸福感？

    私家车是幸福和快乐，但同时也是痛苦和伤感。

    当小轿车驶进千家万户时，私家车引发的社会问题随之凸显。车与路、车与地、车与人、车与车、车与环境、交通和资源之间，或大或小的矛盾呈现出一种井喷式的爆发状态。我们可以想象得出私家车主驾车出行的快乐与浪漫，与此同时，我们也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不得不承受行车难、停车难、高油价、雾霾天。私家车带来的好处自不必言，但它引发的问题和造成的恶果却不能视而不见。

    假如托尔斯泰活着，它对小轿车的前途命运会怎么看？托氏对现代工业文明的否定态度可否为我们提供一个尘封已久的思考维度、平台和空间。对人类文明发展而言，傲然挺立于工业文明、商业社会保护伞下的种种顽疾和弊端是否必然难以操控、不可避免、无法无天？人类是否真的不可能放弃“追逐个人利益的天性”而去牺牲“小我利益”、保护“大我家园”？当汽车尾气已经被环保专家们认定是城市生态环境最大的污染源，当“汽车污染”已经被视为城市“头号污染”，当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的空气中弥漫着机动车排放出的一氧化碳、氮氧化物、碳氢化合物等污染物时，我们仍旧要信奉西方的“进步传统”或“发展经验”，从而笃信没有哪个国家可以远离“汽车社会”或超越“汽车时代”？

    “汽车社会”是一个西方式的概念。据说，它讲述的既是社会财富的增厚，也是普通人生活方式的改变。汽车让西方世界如醉如痴，但同时也让整个大气层受到了严重伤害。西方式的“汽车社会”难以接纳温良恭俭让，只会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于一种紧张状态。按西方的说法，某些数据表明，中国如今正在跨入“汽车社会”的门槛，因此无法逃脱西方式的“汽车发展”。国内外某些专家学者甚至认定，一个占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国家进入到“汽车社会”，对中国和整个世界来说，都将是挑战和灾难。

    不错，进入家家户户的小汽车，的确在喧嚣而又夸张地证实着我们的富裕、进步和发展，但西方式的“汽车社会”未必是中国的发展路径，未必是中国特色的“汽车时代”。谁说我们一定会进入西方式的“汽车社会”？谁说我们一定会步西方强国的后尘，用巨大的碳排放量去污染蓝天？的确，我们面临着汽车与能源、环境等矛盾冲突的挑战，但我们中国人不喜欢走别人的路，尤其不会走已经被证实的死亡之路。中国的发展恰逢一个技术革命的新时代，与西方相比，我们的发展未必付出相似的代价，更重要的是，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靠正确的政策指导，靠正确的政治路线，而不是让钱主宰一切，不是完全让市场说了算——我们中国式的发展30多年来从来没有脱离这样的内涵。

    我们有充足的理由去追求“不破坏自然资源的提高”和“不降低环境质量的发展”。在发展问题上，更大更强更快未必是我们的唯一选项，我们可以选择“零排放”，可以选择“新能源”，我们可以慢下来并享受可持续发展。我们会吸取欧美应对“汽车社会”的教训和经验，因此我们不会让西方强国“疯狂的能源消耗大戏”在中国重演。

    建立中国式的“汽车社会”仅靠市场是不行的，市场战胜不了人性的弱点。中国政府正在下达严格的排放指令，以求用政策来鼓励节能环保型小排量汽车的发展。我们相信，能源消耗少、尾气排放低、外形尺寸小、道路和车位占用面积小将是“中国车”的突出特点。与西方国家相比，在打造“清洁汽车”方面，我们有更大的政策优势。对于中国政府和民众而言，有限使用汽车，购买“清洁汽车”，这不仅是个人生活方式的问题，它还是整个国家的信念和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