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社会消费的文化建构

    消费不仅是一种经济现象，更是由不同的文化所建构起来的文化现象。消费始终是某种文化制度性规约的产物，包含于一定的文化系统当中。基于不同的文化体系而发展出了差异性的认知体系、价值体系和制度体系。对于什么能消费、什么不能消费以及如何消费，不同的社会有着不同的分类与界定标准，对消费引导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当代社会消费的文化建构对于消费伦理、消费方式以及和谐社会的建设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第一，它决定了消费的内容、方式和范围；第二，对于不同的消费建立了社会区分的醒目标志；第三，消费在规范体制下，促进了良好的经济秩序和可持续发展的经济过程。因此，从文化建构的角度来探讨促进社会消费的和谐发展，对于坚持科学发展观和实现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认知体系与消费的建构

    人的消费是在自然、社会限制之下所进行的一种活动。人与自然界进行物质交换，构成整个消费文化的前提或基础。与客观物质世界相对应，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都对客观物质存在有着自己的认识，并将这种认识系统化，形成了该社会基本的认知概念和分类。在不同民族眼里对自然物存在着迥异的认知方式，并在此基础上将其纳入本民族既定文化体系之中。每个民族都按自己的文化模式来组织和理解自己的生活及他们周围的环境，这种将世界秩序化的精神体系，我们可以称之为认知体系。也就是说，认知体系是一个民族对客观物质存在的基本认识和分类，人们通过本民族的独特认知体系，将浑然一体的世界解析开来，赋予其意义，纳入人为的知识概念中。

    文化“造就了在此框架中人们行为的动力、规范及其独立存在的形式，使不同的民族文化特点充分展现出来。”作为一个认知体系，文化确定消费的内容、方式和范围。在不同自然地理、技术条件下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消费行为，往往可以通过这些物质条件基础得以理解。但是，不论是自然条件还是人的技术条件，都绝对不是与人无关的纯粹客观性存在。它们都被人赋予了意义，纳入一个象征符号体系之中。可以说在整个消费活动过程中，文化正是以一套知识体系和符号系统确定人的消费是否具有合理性。就个体的层面看，消费的结构及过程的展开，是一个目标确定、调整及目的的实现过程；而在社会层面，消费则表现为多个消费主体之间在不同的文化体系之下而进行的相互作用，从而形成一定社会秩序的认知体系的呈现。

    二、价值体系与消费的建构

    民族文化间的差异性随着不同的消费行为而得到具体体现。在日常生活中，消费行为总是存在于以一定价值体系为导向的文化当中，而文化的核心意义就在于通过符号的建构而确立某种一致认同的价值观，提供消费行为的规范系统，以确定消费的意义及其合理性。正是这种价值观，成为了整个文化的核心，从而为消费活动提供一种行动方向。正如丹尼尔·贝尔（Danniel Bell）所说：“为经济提供方向的最终还是养育经济于其中的文化价值系统。”

    这样，对消费文化建构的研究就可以落脚于特定的社会历史文化背景之中，集中体现在民族消费与文化关联性的问题上。借助于文化价值体系，为消费行为提供一种目标指向，实现对消费的文化建构。实际上，许多文化活动、宗教活动等社会活动，都是消费活动的表现形式。在传统社会，宗教是文化价值体系引导消费活动的最典型的体现。宗教正是通过赋予人们以某种来世意义和精神慰藉，使处于物质贫困和痛苦中的人们获得某种生存理由和希望。这种文化价值体系引导行为现象即“意义供给机制”为人们提供了有关对世界和人生的理解范式。这种意义供给机制赋予来世生活以神圣的意义，而贬低现世的物质生活和物质欲望满足的意义。显然，消费行为模式与意义供给机制具有内在的联系。

    三、制度体系与消费的建构

    文化也是一套规范系统，对消费及消费行为进行行之有效的约束，使之合乎某种社会价值体系。人并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自主进行选择，而是按照自然和社会所提供的现有条件行动。人们在各种自然生态条件下所形成的共同价值观，或以礼俗的形式，或以某种权力话语的形式固定下来，并形成一定的制度、规范体系。这种基于自身生存行为而产生的共同价值体系的制度化，又反过来规范着人们的生存努力行为，并转化为一种道德秩序和权力秩序，为判断人类社会行为的合理性，提供一套强有力的执行机制。

    由此来看，消费行为本质上就是服从制度、遵从规范或受权力支配的文化规范行为。其中，制度化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的过程，同时制度本身又因其包含文化价值意义，而由文化来加以诠释。

    总之，消费不仅是满足人们生活需要的活动，也是对文化、社会制度设计出来的社会体系的消费；不仅是物质生活的过程，也是文化、交往和社会生活的过程；是一种具有整合意义的社会行动，凝聚了诸多的文化要素，因此必须从整体的文化角度去阐释。不同的民族有着不同的消费模式，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就有着不同的消费选择。只有把消费置于社会文化的背景下考察，将商品生产、消费与社会制度安排的关系，及相关的文化意义作为消费研究的主题，才能更好地理解消费过程中所产生的诸如“科学性”、“合理性”等问题。所以，消费的构建不仅是消费观念、方式的重构，亦是一种消费文化的重构，更是社会主义和谐文化建设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需要我们从精神观念、价值取向和制度规范来看待社会主义消费文化。

    （作者单位：云南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