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看羊头

    □ 杨 筠

    出国旅游，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其中看菜谱点菜是最令我头疼的。外国人在中国旅游肯定也有同样的苦恼。这不，我的波兰同事卡夏给我讲了一个她的亲身经历。那是她在中国学习汉语的第一年，汉语水平还不高，跟中国人的交流基本靠比划。假期到了，她想出门旅游，正好同班的一个日本女孩也有此意，两人遂结伴同游。卡夏心里很高兴，虽然那个日本女孩跟她在一个班，汉语水平也不咋样，但日本人认识汉字啊，“跟她一起玩儿一定方便多了”，卡夏美滋滋地想。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玩，这一日，来到了山西地界。在火车上晃悠了一天，尘灰满面，又疲惫不堪。她们打算打包点儿吃的去宾馆洗漱之后再吃。找了个小饭馆儿坐下，她们开始研读菜谱。卡夏装模作样翻着自己这份菜谱，其实在一心等着那日本女孩做决定。哪知道过了良久，日本女孩把菜谱一合，说，字倒都认识，就是不明白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还是让店家推荐吧。店家很热情，“得了，您等着上菜吧”。一会儿，菜品都齐了，整整齐齐打了好几个大盒子，放在塑料袋里。卡夏她们高高兴兴拎上袋子回宾馆了。

    两个姑娘都很俭省，找的下榻处是个小旅馆，这一晚是又停水又停电。就着热水壶的水勉强洗漱完毕，总算觉得清爽了些。点上蜡烛，两个姑娘带着满心的期待打开打包回来的餐盒，静默片刻，“啊——”两声惨叫划破夜空！

    “我们打开餐盒，”卡夏给我比划道，“就看到一只羊头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里面！蜡烛光闪啊闪啊，那么大的羊眼睛就那么瞪着我们……”

    看着她犹自心有余悸的表情，我直乐到快抽搐了，“老板没骗你们，那的的确确是山西名菜——水煮羊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