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是沿海省份。东起鸭绿江口,西至山海关老龙头,2290公里海岸线上,珍珠般镶嵌着6个沿海城市,其中两个城市有辽河入海口。通常来说,凡河海交汇处,都是蟹子横行的地方,然而在东北,一提起河蟹,人们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到盘锦,其他地方的螃蟹也大都以盘锦河蟹的名义吆喝。至于原因,没人深究过。
4月下旬,记者随媒体同行到盘锦采访,三天时间,跑了十几个单位,虽不乏感人的事迹,却总觉得缺了一点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直到采访的最后一站——盘山县高升镇,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出现了。
浏览过十几份材料后,记者突然发现了一份《田守诚同志先进事迹》,读着读着,就有点爱不释手了。一个基层党员,用近30年的时间,将濒临灭绝的河蟹资源重新“请”回盘山,不仅维护了海河交汇处的生态循环,而且带富了一方百姓。
按理说,采访中改变业已设置好的行程是很不礼貌的,但田守诚这个典型让我们欲罢不能。好在市县领导开通,当即满足了我们的“无理要求”。
意识到田守诚是位老人,可没想到他比我们想像的还老。额头稀疏的几缕银发,须眉皆白,脸上沟壑纵横,仿如云南元阳的哈尼族梯田。但他走起路来,脚下生风,根本不像一位耄耋老人。“老人家,您这一年的路不少走吧?”记者问,老人答:“是啊,下乡的时候,远一点的坐三轮,再远一点坐小客,十里八里的,走着就去了。”
采访时,记者有三个没想到:一是老人住的小区那么陈旧。水产局局长,在县里也算个不小的官,如果住在设施好点的小区,只要不是住豪华别墅,别人不会感到奇怪。可田老住的小区既没院子,又没园林,甚至没有物业、保安。二是万金滩会那么远。万金滩,听名字蛮有诗意的,可坐车过去,坑坑洼洼的路恨不得把胃都颠出来。又赶上油田在作业,一挂大吊车把整个路都挡住了。后来还是当地领导一番据理力争,大吊车才收起长长的手臂,让开一条小道。想到17年前田老徒步涉水万金滩,真是不易。三是采写河蟹并不容易。什么成蟹扣蟹、一龄蟹二龄蟹、大眼幼体……一系列的生涩术语让记者晕头转向。
好在田老手里有一本自己写的《河蟹纪事》,记者也就不客气了,“您这本书可不可以送给我?”“当然可以。”田老还在扉页上题了字。看到其他媒体记者眼巴巴的样子,田老安慰道:“大伙别上火,回去以后可以上我的博客。”我们无不惊讶,他恐怕是全国最老的博友之一了。
阅读田老的书籍和博客,心情是愉悦的。田老虽在“官场”浸淫了40多年,但语言和文字没有一点官气,全是平实的大实话。就在“细嚼慢咽”享受这个学习的过程时,媒体同行的一篇报道把记者弄得手足无措。“其他媒体都发了,光明日报还能报吗?已经酝酿多日的腹稿会不会胎死腹中?”忐忑不安中,记者给报社领导写了一个报告。领导的反馈很快就出来了,“这又是一种有远见的生活方式。这是一个牢记党的宗旨、忠实践行科学发展观的党员干部的重大典型,既要写好田守诚艰苦创业、一心为民的感人事迹,也要写出知识性和趣味性。”
积蓄了一个月的感动随着笔端倾泄纸上。恰好此时县委宣传部何桂立副部长正在准备田守诚事迹报告团的演讲稿,我们俩就互相提建议,然后再改。直到何副部长说:“你写的田守诚和张书贵喝酒一段,把我给看掉眼泪了。”这时我才住手。
稿件到报社后,记者部领导又与记者反复沟通修改,尤其是“嗨,我是老田头”这样一个开放式结尾的设计,更让文章意犹未尽,妙趣横生。报社领导高度评价几经修改的稿子,继续亲自动笔修改稿件,选取田老一句自勉的话“以回报社会大小来衡量生命意义”作为主标题,不仅与评论《每个党员心里都要有杆秤》珠联璧合,而且让文章高度立现,奇峰凸起。
田守诚稿件在本报6月11日一版头条发表后,在社会引起强烈反响。首先应当感谢田老用毕生的心血,为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素材;其次要感谢报社同仁的大力支持。借用田老的一句诗,那就是:“天功岂能归己有,众志成城共登攀”。
本报记者 毕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