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人和土地

    《战马》是斯皮尔伯格继《辛德勒的名单》与《拯救大兵瑞恩》之后，于2011年倾力打造的“史诗战争三部曲”终结篇。该片改编自英国作家迈克·莫波格1982年发表的同名儿童文学作品。这部文学作品曾获得当年惠特布莱德奖（即现在的柯斯达文学奖）亚军，多次改编为舞台剧和广播剧，在英国可谓风靡一时。影片获得了奥斯卡包括最佳影片奖的六项提名。

    影片《战马》以马和人的关系为切入点，是一部关于战争和人的传奇，也是关于土地的追忆，意味深长，令人感动。就像《艺术家》中忠诚勇敢又通人性的小狗一样，此片中的战马乔伊以及鹅等角色定位鲜明而富有特点，将动物元素活泼有趣的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艾伯特、乔伊因土地而结缘。影片开始不久，乔伊在艾伯特的帮助下，完成了至少要二十人才能做到的开荒任务。正是他们同甘共苦的岁月，成为之后分别、寻找、重逢一系列动人情节的感情基础。除了开头，乔伊和艾伯特关系的重要段落被安排在一战后期。战争接近尾声，乔伊却面临着重伤要被处死的凶险境地。眼睛受伤的艾伯特全凭不可思议的直觉，在嘈杂环境中感觉到了乔伊，吹响了他那猫头鹰式的哨声。他们相遇表现出了极强的仪式感——人群为艾伯特让出一条路，众人注视下，艾伯特走到乔伊跟前，印证了那句誓言“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一定会找到你，和你一起回家”。

    除了与艾伯特的互动，乔伊在战场上悲欣交替的命运也是影片着力表现之处。从英军战场，到被俘虏为德军卖力，而后又一路狂奔越过战壕……它的每一个遭遇都引起观众对战争的思考。尤其是它在无人区被铁丝网所困，英德各有一名士兵几乎同时冒着生命危险走出战壕，齐心协力帮它解脱困厄。人性底色于此被凸显，而战争则显得是那么苍白。炮火枪弹总也不停息，死亡不断，战争再惨烈也难掩人性、勇气和人格透示出的高贵与力量。

    影片在史诗风格的渲染中给人以唯美主义的感受。风景作为片中的角色之一，那葱绿的土地、田园的风光，那蓝蓝的天、明朗的金色阳光、苍茫的余晖，那些有轻微的风穿行的农舍、马市，仿佛一首歌谣，都有它们的历史。就像乔伊耳闻萍水哨音便走向艾伯特，人和动物间的情感浓郁而真实，还有那份对土地的爱，注定会成为永恒。（作者为中国艺术研究院电影电视艺术研究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