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苦”与“乐”

    经济日报记者部 韩 叙

    在得知自己有幸参与“新春走基层”西藏线的采访时，我便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高原反应苦，天气恶劣苦，交通不便苦……如此多的苦，对于记者来说是暂时的，可对于长期工作、生活在西藏的人来说，却是一种常态。

    在京藏列车上，大多数来自华北的乘务员们，不得不频繁往返于内地与高原之间。由于是长途客运线，他们每次出车都要5天才能往返，见不到伴侣，无法照顾父母、小孩。他们要面对的不仅是高原反应的严酷考验，还有对家人的深深思念。

    在唐古拉山口，铁路维修人员顶着能吹跑人的大风，常年坚守在雪线之上。没有人烟，只有奔行的列车。很多人脸冻伤了，有的患上老寒腿，当我们呼吸都困难的时候，他们却要背着几十斤重的装备，行走上百公里。在那曲的藏家小院里，小姑娘为我烧起了牛粪饼取暖，拿来已经被热水烫变形的可乐瓶子当暖水袋。

    真正的苦，不在身上，在心里。

    一路上，我一直在哭。当列车员说，孩子不亲自己，只亲奶奶时，我哭了；当线路工说，我们爬也要爬完这70公里时，我又哭了；当小姑娘用冰凉的小手偷偷摸我手中的“暖水袋”时，我还是哭了。可我哭得最凶的一次，却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那些快乐歌唱的人们。

    还是在那个藏家小院里。天刚刚亮，外面零下20摄氏度。我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和飘飘摇摇的歌声。原来，勤劳的藏族姑娘们已开始一天的劳动。她们在井边，满是冻伤的双手插在冰冷的井水里，边洗衣服边歌唱。姐妹们唱着，笑着，聊着。晨曦中，她们通红的小脸上绽放的是我见过最灿烂的笑容。

    苦与乐，一对唯美的辩证。

    京藏车队7组列车长刘洋的一句话引起我们的共鸣，“苦是苦，但只要想明白为了谁吃苦，为什么吃苦，就会明白这个苦吃得值得。”

    出于对理想的执着，出于对工作的热爱，出于对良心的坚守，这些可爱的人们知苦而不退，于苦中作乐。他们是真的伟大。

    不以苦为苦，方为乐之大成所在。

    作为“新春走基层”的记者，我们一直在努力地寻觅伟大。幸运的是，在这里，我们遇到快乐，拾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