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全长160余公里,却需6天5夜才能走完的“生死路”。路上要穿越冰河10余条、终年不化的雪山8座,海拔落差2500多米,毒虫常袭,泥石流、雪崩频发。西藏军区某边防团二连班长杨祥国,就是在这样的巡逻路上走了10年,行程两万余公里,历经47次生死考验,走出一名边防战士对祖国的忠诚。
巡逻在将军远行的地方
怀揣大学录取通知书执意走进雪域军营时,后勤部门要留杨祥国,他不干,坚决申请到边防第一线。
杨祥国的巡逻路,曾经是将军远行的地方——1984年1月15日,时任西藏军区司令员张贵荣到边防视察,揪着马尾倒在此处。入伍后第一次给将军扫墓,杨祥国就下定决心,当兵就当个好兵,不当孬种。
杨祥国咬牙坚持下来,并在新训考核中名列第一。
走上巡逻路,就走进了先辈的英勇历史。巡逻线要经过一片上世纪60年代的战场。50年前,一群单衣单裤的中国军人,带着两斤炒面,趁着一场大雪,翻过喜马拉雅山,一举消灭入侵之敌,收复了这片国土。
先辈的事迹与肩上的使命,磨砺了杨祥国的大勇之心。
一场冰雨,让平均宽度不足40厘米的山脊像抹了油。杨祥国拉起攀登绳,把大家串在一起,硬是前推后拉走到巡逻点。一路下来,所有人的手与膝盖全部磨破,开路的杨祥国双手全是鲜血。当大家一起描红巡逻点标志物石头上的“中国”二字时,杨祥国和战友的爱国豪情,不能自已。
脚步一如既往地坚定
10年生死巡逻60趟,留下21道伤疤。杨祥国巡逻的脚步,却一如既往地坚定。
2007年5月,脊柱一阵钻心的疼让杨祥国瘫倒在床上。战友将他送进团卫生队,检查结果让他惊呆了——脊柱严重变形,不能再巡逻。连队领导赶来安慰他,要他安心治病,治好了回连队当文书。
一星期后,就在确定下一批巡逻队员前夕,杨祥国回到连队。他拿着卫生队王林吉队长开的康复证明,找到连长报名参加巡逻。为证明自己的病已好了,杨祥国还把连长架在脖子上,一口气做了20多个扛人深蹲。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作为尖刀组的组长,踏上巡逻路。后来,大家才知道,在卫生队,他用同样的招数,才让王队长开出康复证明。入伍10年后,因为长期负重巡逻脊柱变形严重,杨祥国身高比当兵前矮了一厘米。
2008年11月,山南军分区司令员、时任军分区参谋长岳安德到二连参加巡逻,一趟走下来掉了3个趾甲盖。得知杨祥国已经在巡逻路上走了40多趟,脊柱又受损,爱兵如子的他立即安排杨祥国换岗调养。很快,到团教导队担任司务长的命令就交到杨祥国手里。可杨祥国去了一周,就坚决申请调回连队。他找到团长说,离开巡逻道,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我不会丢下你”
10年巡逻路，杨祥国涉险无数，救助战友的次数更是多得数不清。
那次巡逻，战友张威因墨镜摔碎，不小心得了雪盲症。这样独立走在雪山峭壁上，绝无生还可能。
杨祥国把张威的背囊分给大家，拿出一根攀登绳，把绳子两头分别系在自己和张威的腰上。谁都知道，这道绳子系的是什么！
随后，杨祥国给张威找来一根树枝，两人各握一头，一起慢慢同行。每遇到危险地段，杨祥国都要停下来，用手握着张威的脚，小心放进前人踏出的脚窝里，一步一步往前挪。尽管如此小心，过一处断崖时，张威还是踩滑了一处碎石，拽着杨祥国急速下滑。千钧一发之际，杨祥国奋力抓住一棵小松树，两人才斜挂在峭壁上。闻声赶来的战友们，赶紧把两人拉上来。为此，张威哭得稀里哗啦：“班长，我不走了！你解开绳子吧，我再也不拖累你了！”杨祥国紧紧抱住他，坚定地说：“兄弟，别说傻话，我不会丢下你，就像你也不会丢下我一样。”最终，杨祥国牵引着张威，平安回到连队。
10年来，杨祥国只错过一次巡逻。谁知这次缺席，竟让他痛失一位战友兄弟。那是2005年7月16日，连队巡逻途中突遇山体滑坡，战士古怒为救战友壮烈牺牲。
古怒的离去，让杨祥国感到，对战友最大的爱，在于提高巡逻安全。受训练基地的启发，杨祥国建议连队采用模拟训练法，在营区周边设立类似于独木桥、刀峰山、一线天等危险地形的训练场，将陡坡冲锋、借绳攀登、负重下蹲等课目写入训练周表，通过逼真的训练让官兵预适应。他还整理出《巡逻遇险50个怎么办》等经验，在连队推广“负重巡逻体能分配法”等训法。某边防团团长苟平德说，这些实用经验比军事教材还管用。
7年来，生死巡逻路再也没发生重大事故。
10年时间里，杨祥国所带班有12人考上军地院校。西藏军区领导称赞他是当代边防战士的榜样。
这些年在边防的付出，杨祥国也收获了一份份荣誉：
2006年，被评为西藏军区“优秀共产党员”；
2007年，荣立三等功；
2008年，被评为西藏军区“爱军精武标兵”；
2009年，荣立二等功；
2010年，获得全军优秀士官人才奖。
（本报通讯员 陈伟平 傅文豪 宋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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