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80台手术

    8月31日,上海。秋日的早晨,空气格外清新。

    上午8点,迎来90岁生日的第二军医大学东方肝胆外科医院院长吴孟超院士,准时走进医院办公室。

    一股花香扑鼻而来。满屋子的鲜花,都是最近几天康复病人、学生和同事送来祝贺吴老生日的。

    吴老先拿起手术通知单:今天他有两台肝癌切除手术。

    陆续有人进来,有的请示工作,有的向他祝贺生日,办公室里洋溢着特有的温馨。

    8点40分，吴老快步走上楼梯,一路小跑走进手术室。

    手捧鲜花的手术室护士长程月娥迎上来:“吴老,我们手术室全体护士祝您生日快乐,健康长寿!”吴老笑呵呵地接过鲜花:“谢谢你们,感谢你们这么多年的配合和支持,你们护士是最辛苦的!”

    护士们激动地鼓起掌来。

    吴老的两台手术安排在两个房间进行。

    2号手术室内,病人已经完全麻醉。吴老先是看了看病人,然后站到读片灯前,右手用力地指在片子上的病灶部位,再次认真研读病人的片子。几分钟后,他转身走向门外,开始刷手。

    一般人都说洗手,吴老却一直说“刷手”。

    他先用水把手和胳膊淋湿,然后在一小块海绵内浸上消毒洗手液,从双手一直抹到大臂,等起了白色泡沫,便开始用力刷每一个手指……

    “刷手是减少病人感染的重要环节,也是每个外科医生都应该遵守的基本要求。”吴老说,“现在很多人不太讲究刷手,有人连胳膊肘以上都不洗,这样不好。”

    洗一遍后,用水冲干净。两遍,再冲干净。

    洗完第三遍,吴老任由洗手液的泡沫留在手和胳膊上,只用消毒好的小方巾简单擦一下,就举着两只胳膊,噔噔噔走进手术室。

    在护士协助下,穿消毒手术衣。吴老像往常一样,轻轻抖开手术衣,用力向空中一抛,双手顺势伸进两个袖筒,潇洒、飘逸,一气呵成,完全不像一个耄耋老人。

    9点,开始手术。

    躺在手术床的病人金义杰今年48岁,来自浙江永嘉,肝上的肿瘤7厘米,是慕名来找吴老开刀的。

    助手傅晓辉等人已经把患者的腹腔打开,吴老定神看了一眼,开始探查、游离、切除、打结、冲洗、缝合,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坚定、流畅和洒脱,让人没法不佩服他的善战与从容。

    8分钟,肿瘤顺利切除;第二台手术也准备好了。

    “这个叫周华杰的病人,是吴老8年前开过刀的一个肝癌病人介绍的,今年58岁,右肝上长了个9厘米左右的瘤子。从福建来,一定要找吴老开刀。”助手吴东副教授说。

    如电脑设定好的程序一样精确,第二台手术,切除肿瘤仅用11分钟。

    这是吴老从医68年来的。

    两台手术出血都不到100毫升。

    走进医生休息室,吴老端起护士为他备好的淡茶,喝了一口。看上去,老人舒心极了。

    有人问吴老:“连续做两台手术,有点累吧?”

    “一点都不累。”吴老说。“肝癌是我的最大的敌人,我喜欢一直这样战斗下去。”

    这天,吴孟超从医68周年暨90华诞座谈会在第二军医大学举行。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路甬祥、韩启德、桑国卫,全国政协副主席、科技部部长万钢,中央军委委员、总后勤部部长廖锡龙等发来贺信贺词。吴老很欣慰。

    (本报上海9月1日电 本报通讯员 张 鹏 肖 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