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卫星、载人航天、嫦娥探月,并称为中国航天事业的三大丰碑。2010年,我国运载火箭发射15次,与美国并列位居世界第二,从一片空白到跻身世界航天强国,中国航天人只用了短短几十年时间。
航天之路,是强国之路,是寻梦之路。亿万民众圆梦苍穹、举国欢腾的背后,是开拓者们不为人知的奋斗艰辛,其中,共产党员依然是筚路蓝缕的先锋。
无名
公众真正知晓屠守锷这个名字,是在1999年9月18日。这一天,“两弹一星功勋奖章”在他胸前闪耀。那一年,他已是82岁高龄。
从1958年开始,屠守锷先后出任我国近程、中程导弹的副总设计师,远程导弹和长征二号运载火箭的总设计师。正是在他的主持下,攻克了中国远程运载火箭、“长征二号”、“长二捆”火箭研制中遇到的一系列关键技术难题。
为了这一切,在“十年浩劫”的寒冬中,作为被批斗对象,屠守锷在批斗会上旁若无人地演算洲际导弹公式;在1980年早春的戈壁滩上,当时年过六旬的他奔走于火箭测试阵地与发射阵地之间,每天工作超过20个小时,对中国首枚运载火箭上数以十万计的零部件进行了数十次反复测试……
四十年“默默无闻”,当风华正茂的青年变为耄耋之年的长者,这位新中国成立前就已经加入共产党的老党员淡定如一,“我们那一代人都是这样,我们心甘情愿,不为个人目标而努力,不会计较个人得失。”
英雄无名。有时因其工作特殊,有时因其工程浩大。
仅就载人航天工程来说,其下就有七大系统,每个系统有十个左右分系统和更多的子系统,据不完全统计,直接参与载人航天工程研制工作的研究所、基地、研究院一级的单位就有110多个,配合参与这项工程的单位则多达3000多个,涉及数十万科研工作者……任何一个人的工作都关乎整个工程的成败。虽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不会被历史所著录,但依然无怨无悔,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信念——“航天报国”。
无限
“我对不起你,一个男子汉不仅不能养活自己的妻子,更保护不住自己的孩子,但是现在我们国家还很穷,我必须要读书救国,等我能报效国家后,一定再报答你。”1948年,当得知未满3岁的儿子不幸夭折时,正留学美国的任新民含泪给家乡的妻子这样回信。
一年后,任新民学成归国,成为集中国新一代液体运载火箭、中国第一代通信卫星、中国第一代气象卫星工程的总设计师于一身的新中国第一代航天专家。
在年轻时代就立志“读书救国”的任新民院士最清楚“知识”对航天事业的意义。因为,创新,对于中国航天来说,是唯一的选择,也是全部的生命。
正因为如此,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叶,围绕究竟是该购买国外通讯卫星,还是自主研发的争论中,任新民为后者大声疾呼,在随后短短四年中,用工作实绩连续发射成功多颗国产实用通信广播卫星,结束了我国必须依靠租用外星的历史。
正因为如此,在长征三号运载火箭第三级采用传统的常规发动机还是研发新型氢氧发动机的争论中,任新民为后者据理力争,“氢氧发动机是今后航天技术发展所需要的,这个台阶迟早得上!”由此,才有了“长征三号”的辉煌……
“中国航天事业之所以能在世界航天界占有一席之地,自力更生、不断创新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这是曾当选党的十一、十二大代表的任老最常说的一句话。
创新无限。不论是大科学家,还是平凡人物,莫不如此。
1979年,唐建平顶替父亲进入上海新江机器厂,成了一名航天工人。在平凡的岗位上,他没有选择平庸,“怀揣着父亲作为老一辈航天人的叮咛和对新生活的无限憧憬,我决心凭着自己的努力来实现人生价值。”
在当年的集体宿舍,大热天里的台灯就像小太阳,白天跟师傅干了一天活的唐建平,忍受着蚊子的围攻,坚持灯下苦读。初级工、中级工、航天系统数控加工特级技师、国家高级技师、全国技术能手、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他一路走来,刻苦钻研航天型号产品结构件的加工技术,他改进的多项加工工艺可以成倍提高工效,他不仅能娴熟地操作数控加工中心,而且能利用电脑编制较复杂的加工程序……在“神舟”飞船研制中,他的班组承担的是飞船推进舱关键零件的加工任务,在高难度、无先例可循的情况下,经过上百次试验最终攻关成功。
“只要坚持,努力终会有回报。”像无数普通共产党员一样,唐建平用行动诠释着“航天精神”。
无惧
航天,是高风险的事业。牺牲与成功如影随形。
被人们亲切地称为“大魏”的魏文举,是首都航天机械公司火箭总装车间装配工。1990年,“长二捆”火箭首次发射试验,突发故障。魏文举等人奋不顾身,钻进还残留着剧毒燃料的火箭贮箱里进行排故抢险。他们深知,剧毒的烟雾随时可能使人窒息,但仍在顽强地坚持抢修。由于中毒过深,魏文举不幸牺牲,但他在昏迷之中,口中念念不忘的,还是同事的安危。
尽管,在那次排故抢险中,他不是负责监修的组员,完全有理由退掉这工作;他也不是突击队的第一队队员,完全可以等待第一队撤出之后再上去。可是,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凭着对航天事业的热爱,他既没有推辞、后退,也没有等待、观望,在危险和死亡面前,他没有恐惧,没有杂念,两次第一个冲了上去……
在惊雷乍起的荒漠,在“神舟”冲天的戈壁,至今还隐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所知的人生故事。仅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烈士陵园,就长眠着500多个年轻生命,他们的平均年龄只有24岁……
勇者无惧,信仰坚定者无惧。
本报通讯员 左敬华 金一山 本报记者 邢宇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