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芳的戏外功

    梅兰芳，本名澜，字畹华，又字浣华，号鹤鸣，乳名群儿。梅兰芳先生是我国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四大名旦之一。梅先生表演技艺精湛独特。他首演古装歌舞剧，排演时装戏，整理演出传统剧目，并且创作很多与剧情相适应的舞蹈，改变了传统的化妆方法，为剧目编创新腔，为乐队增加二胡，使京剧旦角的表演艺术达到了相当高的境界，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世称“梅派”。

    关于梅兰芳先生在京剧艺术上的成就，仅凭我的以上寥寥数言，是不能尽述的。这里想谈谈梅先生的戏外功。

    在戏剧界流传梅先生临场借扇子的故事。一次，梅兰芳先生演《贵妃醉酒》，临上场时，管服装道具的人找不到杨贵妃手里拿的那把漂亮的扇子，急得满头是汗，直打自己的嘴巴。梅先生心里也急，但仍平声静气地安慰他：“别着急，找找看。”这时梅先生已走到上场门边，一声“摆驾”已念出，扇子仍未找到。他灵机一动，顺手把身边一位朋友正在扇着的普通扇子拿过来，稳步登台，把这场戏从容应对下来。这时管服装的才把揪着的心放下来。

    梅先生梅先生擅丹青，从王梦白为师，又和陈师曾、汤定之、齐白石、姚茫父、金拱北相切磋。而他推重齐白石先生的故事，至今依然流传。上世纪二十年代，齐白石的画在北京尚遭冷遇，当时已有“伶界大王”之称的梅兰芳却独具慧眼，推重齐白石的画，经常向齐白石请教，二人友谊逐日加深。一天，梅兰芳约请齐白石先生到自己的住宅叙谈，在座的还有戏剧界的朋友，一起谈论艺术，气氛极为融洽。梅兰芳请齐白石画草虫以便观摩。梅兰芳亲自理纸磨墨，齐白石欣然提笔，所画草虫栩栩如生。画刚完成，梅兰芳歌喉婉转，相报一曲，声清韵冷，使人感叹。第二天，齐白石写了两首绝句赠给梅兰芳，其中一首是：“飞尘十丈暗燕京，缀玉轩中气独清，难得善才看作画，殷勤磨墨就三升。”

    梅先生画作传世有限，敝斋有幸藏梅先生1932年绘花鸟一幅；1947年蔬果图一帧，并有诗首云：西风吹动锦斑斓，晓起窥园露未干。三月宿酲醒不得，正思辛味到辛盘。

    梅先生亦擅诗词，常与友人唱和，还喜欢即兴写诗。位于北京鼓楼的“烤肉季”存留梅先生《赠烤肉季》诗，为梅先生即席所作：

    名满上都烤肉季，和风吹拂鼓楼前。客来欣喜皆知味，更识今朝领导贤。

    季家烤肉补壁 一九六○年十月

    刊在报上的梅兰芳最后之作，题为《春风动看昭苏遍》，末四句是：

    鞠部驱驰积岁年，新苗老树今争艳；愿与同侪更锻炼，踏步共登层峰巅。

    中国有句老话：“三年出一个状元，三年却出不了一个戏子。”艺术人才造就之难，可以想见。就已如此，不用说他在中国戏剧史上的不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