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好几天了,我仍然怀念着玉树。
这个春节,报社派了多路记者分赴各地采访,我去了青海玉树地震灾区。那里是高海拔少数民族地区,能否适应那里的气候、风俗,顺利地完成采访发稿任务,在去之前,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在北京我给素昧平生的尕朋打了电话,这个在清华大学上学的21岁的小伙子,现在正放假在家。他在电话中热情地说:“你放心,这边的生活我来给你安排。”腊月二十八日下午,我到了结古镇,尕朋的舅舅次仁尼玛早已在帐篷前等候迎接,他给我戴上洁白的哈达,并用笨拙的汉语说:“不要客气,把我当成你家人,把这当成你自己的家。”他的热情让我的不安很快烟消云散了。
次仁尼玛的妻子长青怕我吃不惯藏餐,做了面片儿当晚餐。玉树冬天气温很低,夜间能达到摄氏零下十七八度。我睡觉的那个帐篷里没有生火,帐篷内外温度相差无几,带去的睡袋在那里根本无法御寒,于是盖上了尕朋家匀出来的三床被子,长青还怕我冻着,睡觉之前又把一个热水袋塞在我被子里,然后像母亲一样细心地把被子掖好。被子里很暖和,我的心也暖暖的。
藏家传统的早餐是酥油青稞面,我第一次吃就被青稞面粉狠狠地呛了一下,惹来尕朋一家友善的大笑,尕朋手把手教会我怎么把面和酥油搅拌均匀。为了让我在短时间内多体验藏家的生活,次仁尼玛尽量安排了不同的藏族饮食,还不时地问我:“吃得惯吗?吃不惯我们就到外面店子里去吃。”在玉树,藏族群众春节吃牦牛肉比较多,一般过年的时候每家都要备上一只或一条腿,我跟着所采访的几家连续吃了好几天牦牛肉,到第五天的时候开始反胃。细心的长青知道后赶紧给我换了粉条白菜。
在玉树的几天,我和尕朋一家成了很好的朋友。晚上写稿,次仁尼玛的儿子丁增更加每次都会趴在我身边,用稚嫩的汉语不时地问:“叔叔,什么时候写完?写完了去吃饭。”听说我要离开玉树了,次仁尼玛带我访问了他以前房子的废墟。在废墟上,他动情地回忆起地震时逃生的情景,说:“我希望在这里重建房子,过几年你再到玉树来,我可以在这里招待你。”
走时,次仁尼玛叫侄子开车把我送到玉树机场,在机场前我们合了一张影。我过了安检,他们一家还站在外面久久不愿离去,透过安检通道,我们挥手道别,心头酸酸的。(本报记者 谢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