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阻碍了严肃作品的畅销?

    近日，根据巴金《寒夜》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在上海的电视台被变相雪藏多年后,由四川电视台在黄金时间播出,收视率遥遥领先。之后,中国教育台等几个频道接连播出《寒夜》,收视率也不俗。无独有偶,陈宝国等演员集体创作的《茶馆》可谓水准颇高,从人物、台词到剧情、画面,均赢得好评如潮。然而就是这样一部高品质的诚意之作,也在片库被雪藏了近两年。

    严肃作品能否畅销?这是一个问题。但它曾经不是问题,在泛娱乐化未临时代,经典文艺作品经久热卖,长销不衰。优秀的文艺作品从来都是生动可感、动人心弦,即便有意文以载道,也是不露痕迹、润物无声。“严肃”的是内核,决不是形式。然而,当内核空洞的文艺商品铺天盖地,娱乐与狂欢甚嚣尘上,优秀作品的地盘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时,严肃与畅销似构成敌对。

    “敌对”只是表面现象。拂去尘埃,露出心灵的真相,你就会发现,在任何时候,真正打动人心的文艺作品必然远离浮躁和浅薄,具有跨越时空的力量。可悲的是,人们往往只看到世俗的人气,却看不到心灵的渴望。一叶障目下,以为收视率必然与严肃绝缘,于是,像《寒夜》、《茶馆》这样的优秀剧目,就会遭遇雪藏或冷待。

    这就引出两大问题:机制与认识。机制上,假如一部优秀文艺作品的出笼与否与出笼姿态,受控于购买部门的营销者之手,而这些营销者一旦匮乏艺术修养和人文情怀,岂不常令严肃作品饮恨雪藏?“缺乏力作”的背后,蛰伏着机制的原因。出版发行端口的短视化与商品化,扼杀了多少精神原创力?假如不从源头上建立健全科学的用人机制和决策机制,这种武断的“被观众”、“被读者”现象还会发生。

    认识上,对于严肃与畅销之关系,生杀予夺者更应具备清醒与全面的判断能力。在泛娱乐化的荧屏中,《亮剑》《士兵突击》《闯关东》等优秀电视剧依然是众多电视台的重播首选;在娱乐大片的扎堆中,《集结号》《南京!南京!》《唐山大地震》等严肃题材影片依然取得很好的票房。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严肃与畅销并不是死对头,娱乐俗世与心灵鸡汤可以并行不悖。任何时候,深刻打动灵魂的严肃作品永远有市场,即便暂时不能热销,也会长销。目光远大者,应该具备“算大账”的能力。以一时畅销与否为唯一标准,在认识上是偏差的。

    我们有理由为严肃作品的未来乐观,这不是盲目乐观,而是基于对人性的深刻认识。经改编的《寒夜》,洗去岁月的尘埃后,依然收获极其不俗的收视率,这足以证明:高品质的诚意之作最终总要闪光。不过,今天我们应解决的是:如何减少和杜绝“漫长的证明”,如何使“严肃”与“畅销”不再成为对立的话题。